记者们的眼睛一下子就都透亮了起来。

都说多特蒙德的助理教练是个从不肯在媒体面前多吐哪怕一个标点符号的人,可今天他不仅反常地主动开口,而且似乎没有就此打住的意识。

“我无意质疑裁判执法的公正性,但我相信在场的各位不论是从哪个角度来回看,都能看清楚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误判——好吧,亚拉教练除外。”严景挺直了腰杆,对身旁亚拉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对着记者们不断闪烁的相机灯光故作无奈摊手道,“我猜可能是他的眼睛不太好,以致于不论是犯规当时还是接下来的慢动作回放,他都自动过滤无视了。”

当即有记者没等新闻官点名就自己站了起来不安好心地追问道:“您的意思是因为裁判的误判所以多特蒙德才输掉比赛的吗?”

“难道不是?”严景下意识接话,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这记者是在给他下套,立马警觉地补充道,“当然,那只是输球的次要原因,更主要的还是因为我们自身把握机会的能力不足。”

差点就能从严景口中套出几句能意淫成让足协不满的话,记者撇撇嘴遗憾地坐下。而亚拉赢球的好心情则因此去了大半,严景后面的话让本想发作的他只是不屑地“哼”了下没有做声,等着记者继续提问。

新闻官继续点名,这次被点中的是欧洲地区报纸发行量最大的《图片报》的记者,他站起来接过话筒,并未因为严景是首次参加新闻发布会就口下留情,直接朝严景抛出了个尖锐的问题。

“我是来自《图片报》的记者,据慢镜头回放,范马尔维克先生由于不满裁判判罚对第四官员爆粗。虽然当时裁判没有表示,但这恐怕将导致足协追加禁赛。多特蒙德现在的战绩糟糕,而德德似乎对其也有所不满……请问范马尔维克先生今天不来参加新闻发布会的原因与此有关么?”

以前常常看各种新闻发布会的严景对这类型的问题也早有准备了,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平静答道。

“只要是人就都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我不否认贝尔特他说了些粗口——但是请注意,这是在裁判误判的基础上发生的,有谁能对一个可以决定球队命运的误判无动于衷?我相信德国足协会妥善处理此事,当然,我们也会保留申诉的权利。”

底下的记者们见第一次参加新闻发布会的严景面对刁钻的问题还能回答得从善如流,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倒是都觉得有点儿意思。

“至于第二个问题……”虽然德德确实是炮轰过范马尔维克,但在外人面前一向护犊子的严景眉头皱也不皱一下,一脸正直地表示道,“纯粹是胡扯,贝尔特没来参加只是因为他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便先行离开去检查了。我刚刚才和德德聊了下,从他的话再看报纸,我也只能说你们给文字‘润色’的能力实在太出众了,佩服。”

虽然严景表达得比较委婉,但稍微有点儿心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讽刺意味,而底下的记者自然不会对此善罢甘休,另一位记者又站起来向他发问。

“请问范马尔维克先生会因为今天的失利而改变执教的战术思路吗?”

“这事儿你最好去问他本人,我不太清楚。”

作为今天胜利的一方,亚拉倒被记者们忽视了,他看着记者们大有不放过严景的意思,索性就自顾自地思考起下一场比赛该怎么打。

现场更愿意给严景找碴的记者占了多数,不过《多特蒙德晚报》的随队记者尤尔·兰伯特则是严景的忠实支持者——他以往在u13时采访过好几次严景,知道严景所推崇的战术思想绝不像现在多特蒙德所采用的那样。

发布会已经进入了尾声,兰伯特总算是被新闻官点名了,他站起接过话筒看向严景:“多特蒙德现在已经濒临降级危机,球迷们对此也颇有怨言,请问球队赛季后的目标是什么?”

严景瞅瞅兰伯特,不徐不疾地道:“球迷一直我们最坚实的后盾,看看我们高居欧洲第一的主场上座率就明白,那不叫怨言、而是希望球队能够变好的心情太过迫切罢了。”

“至于目标,或许你们想听我说保级?不,我们本赛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没变过,就是进入欧战区。”严景强调,“是的,你们没有听错,即便我们现在还需要为保级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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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会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却足以让第一次参加的严景头痛不已了,在挨个儿将记者们都应付了过后,他想起战术板还落在客队更衣室里,便急匆匆地赶回去。

球员们则都已经沐浴完毕回到了大巴上,严景拿上战术板推开更衣室的大门,一眼就看见前方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在朝客队更衣室张望。

严景本以为这是跟踪他的记者,不想他前脚刚踏出几步那个人就冲了出来。

“嘿!严,好久不见!”

“……”

严景看着眼前的熟悉面孔,无语得战术板差点掉下去。

“尼克,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还用说?我当然是来看比赛的啊。”显然尼克已经没把严景当外人了,比严景矮半个多脑袋的他抬高手臂困难地搂住严景的肩膀,“还有,你居然成了俱乐部的助理教练也不告诉我一声!还算哥们儿吗?”

严景垂眸瞥了眼尼克微微踮起的脚,一个巴掌按在他头上:“哥们儿,官网上的新闻你看不到吗?对了,你是怎么混进球员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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