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笙僵了一下,他手里满是臭叶味!不过心里依然流淌过一丝暖意,张大山自己每次吃的都是窝窝或是杂面饼子,每次给他娘俩的都是又大又实的白面馒头。
听说前些年张大山过得可不好,一直被一个老妖精似的后娘用孝道压着,后来老妖怪死了才好转,不过好像死前把家都搬空了救济娘家侄子,什么也没留下来,这两年张大山到处给人干活,闲时上山下套,套点野鸡兔子到镇上卖,日子才慢慢好起来,段笙怎么会知道这些,还多亏了段家二伯娘不但爱嚼舌根,还是个大喇叭。
白面馒头是精贵的吃食,村里的富裕人家也是舍不得这样吃的,总要掺点杂面兑着吃。最难得的是张大山这份心,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喜欢杨氏,也是真的对小段笙好,而不是为了讨好杨氏才讨好小段笙。
“谢谢大山叔,大山叔喜欢我娘,对吗?”段笙抬头认真的问道。
张大山看着对面满脸严肃的瘦小男孩,手脚无措,涨红了脸“笙子,我,我……”
笙子,笙儿……段笙汗了一下,不等他回答,继续接着说“我知道大山叔喜欢我娘,那如果我把我娘交付于你,你会一直对她好吗?”段笙不希望那个善良慈爱的女人就这样磋磨一生,她应该找个真心爱护她的男子好好过日子。
张大山完全忘了他面对的是一个小孩子,只是急于表达他的心意“我会,我会好好对待你娘的,会对她很好!可是……”
段笙得到满意的答案,虽然明白他的顾虑,但也不打算解释“没有可是,大山叔记住你说的话就是,那么,今天就到这儿了,我找我娘去了,大山叔再见”段笙快速的离开,他怕张大山反应过来逮住他问个明白。
“哎,这孩子真是,怎么说起这个,我也是魔怔了,与他说这个干嘛,不过这孩子是怎么知道的?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连小孩子都看出来了”张大山挠了挠头,接着又啪啪的拍拍脸,黝黑的面容露出苦恼的神情。
其实段笙会这样说,是因为他早有分家另过的念头,不过他对这个时代的规矩不熟悉,也因从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关系,现在正苦恼呢,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段家那批豺狼放过他们娘俩,要知道杨氏在他们眼里可是实打实的劳动力,一直当男人用。
说的潇洒,做却不容易,一般普通的演戏根本没用,大伯一家读书不怎么样,但却不笨,清高的面皮下小心思其实挺多,不会轻易上当。难道用武力镇压?可按段家那些人一天不蹦哒就不舒服的性子,只怕事情过后,段家定会撺掇里正把他们娘俩赶出村子,被驱逐出村子的人名声就坏了,只是他一人的话倒是不在乎,只不过他却不能让杨氏背上不好的名声。那么下毒?那要下什么毒呢,什么毒才能不着痕迹的达到目的呢?
心思急转间,段笙已经看到段家的田地。田里的活儿段家人早就已经不碰了,美名其曰家里也是有读书人的清贵人家,怎么能老在地里刨食,所以全部活计都只靠母亲杨氏一人,我呸!他们把活儿全压在杨氏一人身上,自以为清贵,其实早成了十里八乡的笑话,鉴于杨氏的苦难和段家人品,都没有人家敢和段家结亲。
周围的已经没有人了,应该全都回家吃饭了,现在只有杨氏一人还在一锄一锄的翻地,翻完地还要种一茬白菜,冬天没有其他蔬菜就靠这些白菜度日了。因为段家舍不得出钱请牛,所以就当杨氏是牛,这可是五亩地啊,那么多的地只看看都觉得累好吗。周围有时也有好心的看不过去会稍微帮一下,但都不敢帮太多,就怕段家如吸血虫一样扒住就不松口。所以就因为这样不管播种还是收获,段家总是最晚的,到时候一家子懒货就全怪在杨氏头上。小段笙懂事儿,以前也经常会帮着杨氏干些轻巧点的活计,但病弱身体实在不争气,也帮不了多少忙。
不管在记忆中看多少次,段笙还是被现实激得怒火中烧。
听说以前段家也算村里的富户,十六亩的上等田,十亩的中等田,可惜现在卖得只剩下五亩中等田。还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供着已经快五十岁的大伯和已经二十还未定亲的大堂哥读书,两人都是早年吊着尾巴过了童生试,此后一直屁反应没一个,秀才怎么也考不上,书念不好,活不会干,反倒天天端着架子往家里拿钱,二伯一家更是一群懒货赖子,活该只能卖田过活!一家子娶不了亲,找不到婆家的豺狽!
还不容易才克制住心里的怒火,挤出一丝笑,走向杨氏。
“娘,别做了,休息吧,大山叔又给了我馒头,我的已经吃了,娘快吃吧”段笙抢过锄头,把两馒头塞进杨氏手里。
“怎么不好好休息往跑,还有别老拿你大山叔的东西,这些吃食可精贵了,要花不少钱呢,这样总归不好。”杨氏实在担心儿子的身体,不过仔细看了看,脸色不错,也就微微放了心,之后又无奈的看着手中的馒头,这人情她实在是还不起啊。
“好多了,我说了会越来越好的,你就别担心了,这馒头啊大山叔给我这个小辈子吃的,然后我又孝敬您,这又什么不好的?您啊,别想那么多,想多了心累,以后啊有事儿我替您想,快吃吧!娘这里还有肉呢,你看我呀这次可是好得彻底了,以后都能让你顿顿吃肉!”
杨氏拿着段笙递过去用叶子包着的肉呆住了“这是从哪儿弄得?”
“山林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