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梵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在某次采访中大方承认已有一位非常相爱的同性伴侣,毫不避讳地坦诚自己是下面那个,而且会很依赖对方。

殷梵确实是个惊才绝艳的男人,他拍摄出来的商业片,文艺片,无一不是叫好又叫做,专业性的大奖拿到手软,如今已成为新锐导演的领军人物。他从不隐瞒自己的感情生活,但对另一半的身份却始终保密,提起那人时,都是叫情哥,老公之类的昵称。

殷梵特立独行却直率坦然的做事方式和对电影的高要求为他吸引了大批铁杆粉丝,他们称殷梵为女王殿下,每天打滚卖萌求见王夫,然而那位神秘的攻君到现在依旧是个传说。

木樨那孤注一掷的劲儿逐渐冷却下来,站在殷大导演的面前不免有些发憷。他终于知道为何有人称殷梵为妲己转世了,相貌生得确实妖邪,套用句老话,就是天生的狐媚坯子。可他又与阴柔搭不上边,眉眼如刀,随便一坐就是霸气侧漏的女王范儿,让人恨不得跪舔。

殷梵此时也在打量木樨,就外貌来讲,这是目前为止他最为满意的一个了。他这部戏名叫戏子,讲述的是民国时期命途多舛的绝代名伶与一方军阀之间的爱恨情仇。说白了,就是两个男人在那个身不由己的时代里相爱相杀,nuè_liàn情深的故事。虽然是应某位娱乐圈大佬的要求而拍的同志片,但以他追求完美的性格,是做不到敷衍了事的。

细观木樨当下的形象,秀丽的小脸梨花带雨,纯真无辜中带着迷茫和绝望,尽管外套宽大,但露在外边的长腿足以显示他的好身段。还有……这满身的痕迹啊,以及肮脏交错的体液,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颓废泥泞的美感,伶仃站在那儿,脆弱又坚强,仿佛与剧本里的戏子重合了。

殷梵站起身,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使他身上的气势更足,居高临下地看着木樨,冷冷扫视的目光像是在品评一件商品,随后说道:换衣服,试戏!就演戏子收到军阀的死讯,伤心欲绝地回到和军阀初遇的地方,伤心演绎独角戏的那段。

剧组人员都是雷厉风行的,用不着殷梵细说,全各自行动起来。场务负责搭台子准备道具,灯光师调节现场光线,服装师和化妆师拿着戏服朝木樨冲过来。

木樨之前看过很多次剧本,对于那堪称全剧高潮的一段尤其熟悉,听到自己还有试戏的机会,就差喜极而泣了。

他匆匆地从服装师手里接过戏服,跑进换衣间立刻落锁,害怕有人跟进来。动作快得服装是都是一愣,她本来想进去帮忙的,毕竟戏服挺难穿。然而想到木樨那一身的痕迹,她顿时脸色通红,反倒感激起木樨的体贴来,毕竟是个姑娘家,看到那些东西肯定会尴尬。

木樨闲时特意研究过各种服饰,穿起来并不费力。只是一个人呆在灯光昏暗的换衣间里,突然有种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茫然,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吗,他到底在做什幺?

直到外面有人敲门,木樨擦干再次流出的眼泪,走出去让化妆师为他上妆。

从站上舞台的那一刻起,木樨就死了,活过来的是名叫沉烟的绝代名伶。木樨看着身上殷红如血的戏服,前方寥落破旧的灯光,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过往似乎都消失了,他忘记了现实世界里的苦闷和伤痛,所有悲喜都交付给了那个叫作沉烟的戏子。

看着台上独自在舞台中央转圈,唱得如泣如诉的木樨,殷梵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人,就是为戏而生的。

他的表演超脱了演绎的层面,而是融合,与戏中人彻底的融合。殷梵能从他身上嗅到一股绝望的气息,正是这种绝望,导致他愈发将全部的精神气寄托在另外一个虚幻的世界里,企图通过沉浸戏中来忘却伤痛。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不疯魔,不成活。

落幕后,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方才的余韵里,静默无声。

木樨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出戏,维持着原有姿态坐在破旧的舞台上,大红色的衣摆散开,如同开得妖冶的曼珠沙华。

殷梵的嘴角挑起一抹弧度,显然对木樨的表演甚是满意。然而,更让他感兴趣的是这样一个人,无论从何种角度讲,他都是这部戏的最佳主角,他都有点期待拍摄过程了呢。

殷梵走上前去轻拍木樨的肩膀,木樨仰起头看他,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过了会儿,像是突然从梦魇中醒来,木樨局促地起来,不安地唤道:导……导演,我演完了。

殷梵难得温柔地笑了笑,说道:你做得很好,沉烟这个角色非你莫属。回去等通知吧,估计这几天就能进组了。

木樨的眼中闪过喜悦的光芒,连声道谢:谢谢导演给我机会,我会努力的。

殷梵对他谦虚有礼的性子很满意,又想起方才他上来时那诡异的装扮,便说道:这身衣服你穿回去吧,回家对着镜子找找感觉,希望你能让我眼前一亮。

说完,殷梵转身离去,心里想着,虽然穿身戏服出去显得很奇葩,但总比原来那副一看就刚被人上过的模样好吧。说到被上,他好想有男人滋润一番啊,最近过得空虚寂寞冷。

暂不表木樨之后如何,先说殷梵。

总算把第一主角敲定了,殷梵也松了口气。回家洗完澡,就给老友拨了个电话,开门见山说道:我可算是不负众望,把你的戏子给找到了。

那边沉默半晌,随后传来低哑的声音:不关心,老子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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