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我们好像进了棺材铺?」张玄自嘲地一笑,走到一口棺木前,推推棺盖,说:「董事长,你说这里面不会摆着骷髅应景吧?」

「别胡闹。」

聂行风也被这幕诡异场景惊到了,直觉地喝止张玄,可惜张玄完全没把他的警告当回事,弹指敲敲棺盖,满不在乎地笑:「上等的楠木棺柩,能躺在里面,也算死得其所。」

「闭嘴!」

这个乌鸦嘴,什么难听他说什么,此刻,聂行风突然很讨厌张玄这种看轻生死的语调,似乎有种一语成谶的不吉。

「不许打扰主人休息!」

一声低吼从他们身后传来,尖锐的嗓音,在阴暗空间里异常悚人。两人回过头,发现是个披长发的年轻女子,她不知何时进的房间,并且就紧贴在他们身后站着,脸色惨白,双目狠狠盯着他们。

聂行风心头凭空腾起一股阴冷。他从小练武,不可能别人走这么近都毫无知觉,甚至相距咫尺,他却听不到女子的呼吸声。

张玄走过来,和女子双瞳相对,透过她的身躯似乎看到了空旷的内里,神情木然,带着腐败的气息。他眼神瞥过女子的下摆,很清楚地看到她的脚跟其实并没有沾地,一魂三魄太轻,镇不住她的躯体。

聂行风在身边,于是张玄什么都没说,开玩笑道:「怎么这里的人走路都像鬼一样,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出去!」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女子只是木然重复。

「你很没礼貌耶,怎么说我们也是你主人的客人。」

张玄话音刚落,肩头已被女子拽住,她力气很大,只用一只左手就将张玄拉了个跟头。

「不可无礼。」

淡淡声音响起的同时,女子随即松开了手,木然退到……应该说飘到旁边。空间传来咯咯的怪异摩擦声,张玄觅声望去,就见最边上一口棺材盖被移开,一位华发老者缓缓坐起。

诈尸?

「年轻人,我还活得好好的,这里只是我的休息之所。」觉察到张玄的疑惑,老人微笑道。

「睡棺材?冬暖夏凉,好创意。」

张玄呵呵笑起来,他很想建议老人应该应景地穿件寿衣,而不是普通衣服。

「我习惯了睡这里,希望没有吓到你们,而且这里是人人最终都要走的地方,不是吗?」

老者从棺材里出来,引他们去前厅。他个子很高,发须皆白,目光看上去有些混浊,看模样似乎有八、九十岁,但面目红润,走姿健硕,又像是正当壮年。在大厅坐下后,若叶进来把茶送上,若叶左手似乎有残疾,斟茶时用的一直是右手。

两人先自报家门,听了聂行风的名字,老人眉头微挑,闪过几分怅然,喃喃道:「姓聂啊。」

难道这怪老头看出了什么?张玄看看聂行风,故意说:「其实我们都满穷,想来跟老先生问一下生财之道。」

「是吗?」

老人淡淡说了一句,便没了下文,有些冷场,张玄只好低头品茶,发现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个说僵尸不是僵尸,说鬼不是鬼的究竟是什么?能养得起这种怪物的一定不是普通道者。

「抱歉,您的眼睛好像不太方便?」

刚才一打照面聂行风就看出木清风有眼疾,不过看他的行动跟常人一样,不由有些奇怪。

「我生下来眼睛就是瞎的,只能看到大家看不到的东西。」老人微笑道,木然的眼眸里流露着一种睿智的光彩。

「看得到大家看不到的?比如?」

「比如你们最近血光很盛,每天在你们身边出现的鬼魂比人还多,没有命格的两个人却偏偏好好地活在世间,一个至罡至阳,一个至阴至邪,你们凑在一起,今后只会风波不断,好自为之吧。」

张玄的秀眉紧紧拧到了一起。

又一个说他邪气的人,他是内息不足,但好歹也算是天师门下,怎么就成了邪道?风波不断这句话倒是蒙对了,不过他绝不会因此就跟招财猫分开!

「忘了跟你说啊,老先生,我副职是天师,说起来跟你也算是同道中人,这种算卦术语我也经常用到!」言下之意,木清风的话他压根不信。

「我与你非同道,我也不是什么天师。」

不是天师还给人算命,还高价兜售棺材饰物?张玄嘟嘟嘴,正要反驳,聂行风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沉住气,然后对木清风说:「其实我们今天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的行踪。罗琪您记得吧?她两星期前失踪了,据说失踪前曾多次来过您这里。」

木清风神色木然,沉默半晌,说:「是鞠菁菁告诉你们的吧?她终究还是没听我的劝告。罗琪很好,她会平安离开,你们别再管这件事,也别再来我这里。」

一句话就挡了回去,张玄很不甘心,笑嘻嘻问:「听说你们卖的棺材饰品很灵验啊,能不能让我们见识一下呢?」

「那只是若叶为了打发时间的雕刻之作,在你旁边的桌上就有一个,喜欢的话可以拿去。」

张玄转过头,果然发现桌角上放了一个暗红色的棺材饰物,链子是墨色的,跟西门雪的那个一模一样。他拿到手中,即使烈日下,饰物依旧给他阴森的感觉。

正看着,眼前突然人影一晃,女鬼飘到他面前,盯住他猛看,还嗅个不停,张玄被盯得有些发毛,心想她不会是饿极了,想吃人吧?

换了平时,如果被女鬼这么明目张胆地骚扰,张玄的驱鬼拳头早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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