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把锅盖打开,“你要喝水?”阿宁用竹筒舀了一筒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总算没忘了问男人的名字,几天前他就想问了,但老问了。
“名字,伊鲁。”男人说,再次把刀放进水坑里浸泡一会,然后把萝卜切开,“你的名字?”
“伊鲁,林宁,你叫我阿宁吧。”阿宁拿了一个竹筒装男人切好的萝卜。
“阿niba?”男人皱眉,奇怪的名字。
“阿宁。”
“阿nin。”
“阿宁。”
“阿宁。”
“对,阿宁。”
“阿宁。”男人点下头,“伊鲁。”
“伊鲁。”阿宁叫了一声。
男人笑了,摸摸阿宁不算干净的头发。
阿宁脸一红,抓着男人的手就住水坑放,“‘头发’不干净。”他咕哝。
“头发,嗯。”男人同意,油腻腻的感觉的确不好。
阿宁脸更红了,他不敢下水洗,只能趁男人睡着的时候,用衣服擦擦身子,而头发,他只在确定五十米内没有生物的时候冲一下。
打从一次洗脸时,看到水底一个黑影向他急速游来时,他就更害怕到河边了。
“你也不干净。”阿宁红着脸小声嘀咕一句。
“嗯。”男人点头。
阿宁吓了一跳,他嘀咕的声音很低啊,“你‘耳朵真’好用,这么挟声’,你也‘听得见’。”阿宁指指耳朵和嘴。
“耳朵。”男人问,“耳朵好用?”
“还有一个字,耳朵‘真’好用,耳朵很好用。”阿宁想想拿起一根萝卜,又捡了一块长状石头,“‘真’萝卜,‘假’萝卜,‘假’萝卜就是不是萝卜。”阿宁说得那个绕舌。
“真,耳朵真好用,假萝卜。”男人明白了,“我这么挟声’?”
“挟声’。”阿宁放低声音。
“大‘声’。”他深吸一口气,吼道。
“声。”男人的耳朵动了动。
“你也‘听得见’。”阿宁指着耳朵,皱脸,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听得见。”男人低头切萝卜。
“听得见,听见,听到,听声‘音’。”
“音,声音。”
在这样的学习语言中,又过了几天,男人的伤终于好了大半,能走路了,也能打猎了。
阿宁抱着果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男人拎着一个长得即像鹿又像猪的生物进山洞。
“你的伤好了?”阿宁高兴地问。
“没有。”男人摇摇头,从洞里拿出一石刀,向河流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他回头对呆呆地阿宁说,“去河边。”
“哦,我也去。”阿宁可把果子抱在手上,跟着史上去了。
男人步伐很大,阿宁要小跑才能跟上,河流离山洞不算太远,从阿宁的脚程来算要20多分钟,如果小跑,只要10分钟左右。
“我们要去河边吃饭吗?”阿宁有些气喘地问。
“嗯。”男人看了一眼离他二步远的阿宁。
阿宁看到男人步伐小了一点,总算追上了,他缓了一口气。
走到河边,太阳还在天上大放光明。
四,五点钟?阿宁想,这里的太阳落得很迟,而且很热。
阿宁看着男人宰杀那只奇怪的动物,有点吓人,他转过脸,余光刚巧看到水里一个黑影,阿宁慌张惧怕地拉拉男人的手臂,男人转过头,就看到阿宁惊恐的表情,他眯起眼睛,站起身,护着阿宁退后一步。那个黑影向他们方向游来,阿宁害怕地紧缩在男人背后。
“……这个。”男人扫视了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他顺着阿宁的视线,看到那个吓到阿宁的动物,男人的脸色有些古怪。
“嗯!”阿宁用力地点头,没注意男人的表情,他只注意到那个黑影越游越近,于是更害怕地抱住男人护住他的手臂。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那个黑影几眼,突然皱眉问,“它吓过你?”
阿宁用力地点头,男人平静的声音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他抬起头看着男人平静的表情,心定了几分。
在阿宁抬头后,男人眉头皱更紧,“别怕。”男人有些笨拙地拍拍阿宁的背,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些雄性喜欢带雌性到森林里约会了。
“它不敢过来。”男人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放柔和一点,但反而显得非常奇怪,像威吓。
阿宁惊奇地瞪大眼睛,没注意男人的声音,“它为什么不敢过来?”
“它害怕。”
“害怕?”阿宁不懂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想想,他问,“它害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