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窗花式样张小蔓记得不是很清楚,要是模仿现在的窗花她又卖不到钱,一时倒是让她有些一筹莫展。
仔细想想写对联可能更好一点,只是张小蔓的毛笔字也就是会写罢了,要是写了拿去贴在人家的大门上,她脸皮再厚也觉得躁得慌,可好歹诗词歌赋她还能说两句,这窗花……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技巧的。
张小蔓试着叠纸,然后一本正经的剪出几个图案,要不是样式简单且没有观赏价值,就是东一块西一块零零碎碎,她以为小时候和外婆学过的“福”至少是能剪出来的,没想到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耐着性子好好的研究一会,张小蔓终于明白,要不是最拿手的她甭想能赚到钱,越靠近年关节日的气氛越浓烈,虽然好些地方都普遍很穷,但总是有有一些吃穿不愁的人,那些人又会享受生活又会折腾别人,张小蔓又想是不是该从那些人下手。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定,自从与李月蝉关系破裂,张小蔓对自己是个异类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只要不是必要的她基本都不会出门,就像今天,张二柱带着张大福和张小福去问学堂的事情,李月蝉带着张小桃去找活干,张小蔓不愿意出门,更不想剩下没几天还折腾自己,于是就留下来看门了,也是张二柱和李月蝉商量很久才有的结果。
李月蝉的意思是要她跟着干活,走之前能给家里挣多少就是多少,总比什么都不做只会吃要好,她在说张小蔓只会吃饭不会干活,张小蔓当作没听到。
李月蝉第一天出门就结识了几个妇人,打听了甘霖县的东西南北人群分布,就制定出赚钱的方法,一干媳妇子都很崇拜她,再加上她本身也是见过高门大户的,分寸掌握的很好,俨然已经成为妇人里说得上话的一号人物了,每天混得风生水起的,张小蔓都不得不在心里佩服她。
不过她也算放下心了,这样她走以后,至少这家里的日子不会很难过,她也能对这家人少愧疚一点。
也不知道年后她又要到哪里去,张小蔓想着以后的事情思绪飘得很远,直到拍门声响起才把她从走神里拉回来。
张小蔓听着大门还算客气的拍门声,郁闷的想,难不成送她走的人这会儿就到了,要不要这么快,离过年还有十天,李月蝉再着急也没必要年都不让人过吧?
她起身去开门,走了两步精神一震,不对,李月蝉这两天都很正常,没有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再加上现在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李月蝉要是知道这些人哪天到一定会在家里等着,哪里还会出门找活,只能说门外的人不是接送她走的。
那又会是什么什么人?这新家搬来这里还没几天,认识的人不多,年前每家人都很忙,谁还有时间串门,只能是这人有事来的了?
会是什么人?又能有什么事?
张小蔓摸着小黑的刀柄,听见门外的第三声敲门,深吸一口气大声问道:“谁啊?”
门外的人一顿,可能是没想到还真有人在,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话,这又让张小蔓忍不住想了更多,握着刀柄的手越来越紧,“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了,听着虽然不像小孩子的口气,毕竟还是显得太年轻,张小蔓真怕外面的人不怀好意,知道只有一个小孩在家更肆无忌惮,前后左右的人离得都有点远了,要是歹人乱来,她能怎么做?
一边又非常郁闷的想,什么人啊,这才没搬家几天就惦记上了,就不能让人好好过个年么?
她正想着这会儿如果开口叫“救命”会引来多少人,门外娇娇弱弱的却响起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我找张二娘。”说完这句不知道后面说啥了。
张小蔓望着大门莫名其妙,张二娘?谁啊?
她不问清楚绝对不会过去开门,就算是个女人听声音还很虚弱的样子,要是旁边还有其他人,或是女人只是诱饵,她打开门不就中计了。
最重要的是,这女人的声音听着太好听了,张小蔓觉得甘霖县这样的人物绝对是不会和自家有什么关系的,那可能是找错人了。
张小蔓大声喊了一句,“这里没有张二娘。”
说完两个人都安静了,外面的人并没有离开,张小蔓见她不走也不敢回屋去,杵着门廊看着大门,眼神扫过李月蝉新换来的两只小鸡,她恍恍惚惚的想,要是李月蝉愿意跟张二柱姓,按照张二柱的排名,其实李月蝉也可以叫张二娘的。
她猛然顿住,眼神移向大门。
难不成这人真的是来找李月蝉的?这个,还真的没找错么?
她犹犹豫豫的想过去开门,门外的人又在这时说了一句,“哦,可能是找错了,不好意思。”然后就是渐远渐轻的脚步声。
张小蔓听着离开的脚步声只是一个人的,想着或许是她想多了,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晚上李月蝉回来,劈头盖脸就骂了张小蔓一句,“死丫头!”
骂完就哼哼唧唧的上桌吃饭,张小蔓站在院子里,手里还端着一个碗,碗里是她熬的汤,热气腾腾的蒸汽扑在她的脸上,张小蔓不明所以的看着李月蝉的侧影。
张小桃走过来说道:“娘回来的时候碰到一个人,她在半道等娘一整天了。”
张小蔓更加稀里糊涂,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李月蝉怎么问都不问就骂人?
张小桃叹气,说道:“那人是甘霖县有名的巧娘,不但绣工了得还剪得一手好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