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婶儿。”潘爱莲也不客套,笑着说道,“我找村长大叔,他在家吗?”
“在的,在的!”村长媳妇连声说道,“老头子,爱莲这孩子来了!找你有事儿!”
“咋回事儿?赶紧请人进来!”
“村长大叔,昨天傍晚,我从肥皂厂往知青大院走,到了小树林那里,村里一个二流子突然把我往小树林那里拖,要不是如墨和顾同志,我就——”说道昨天的事情,潘爱莲还有些心有余悸,她捏紧了拳头,没有再说。
村长了解了她的意思,勃然大怒!
“这混账!”任何时候,正派的男人都看不惯流里流气的大男人欺负一个柔弱的女人,“是谁狗胆这么大,敢欺负我们村里的女知青!”
潘爱莲描述了一下昨天那个二流子的样子,村长心里有了计较,他点点头,脸涨得通红,没想到在自己管理的地方竟然会有人做出这样恶劣的事情,连声保证会给潘爱莲一个交代。
“但是......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对我的名声也不好,所以,我想请村长另外找个由头发作那几个人。”潘爱莲咬了咬下唇,“现在村里有好多风言风语,我虽然不在乎,但是任凭事情发酵下去......”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村长摆了摆手,在屋里走了好几圈,脸色变了几变。
他一个大男人,吃饱了撑了去听人家娘们儿说话?
跟他来往的那些人就算再八卦,也不会八卦到村长这里。
因此,对村里有关潘爱莲的闲言碎语,村长一点都不知道。
得到村长的保证,潘爱莲松了一口气,再三道谢。
这时候,村长媳妇端着茶进来,笑着给潘爱莲。
她喝了一口,是糖水,心里暖暖的。
这年头,糖是个好东西,只有孕妇怀着孩子或者老人生病才能喝点糖水。
除此之外,就是关系好或者看重的人上门做客,端出来一碗。
喝完糖水,她又坐着跟村长说了一会儿话,并且规划了一下肥皂厂的未来发展。
现在肥皂厂规模小,人手充足,暂时用不上村里人。
以后单子下的多了,要的人手多了,可以雇佣村里人帮忙。
村长听了,特别高兴,直夸潘爱莲人好,有什么好事情还想着大家伙,很有集体j-i,ng神,等潘爱莲走了,他脸立刻拉下来,点燃烟,一口一口抽着,想着整顿村里二流子的事情。
“怎么了,如墨?”晚上,沈如墨身上痒,翻来覆去睡不着,顾叶临轻声问道。
“太久没好好洗澡了,身上痒。”沈如墨哼哼两声,手伸到背后挠了两下,怎么都抓不到。
知青大院人多,木柴有限,他们顶多每天洗脚,一个星期洗一次澡,还是简单冲一下,显然,身上洗不干净。
“哪里痒?”一阵窸窸窣窣,顾叶临将手放到沈如墨背上,“这里吗?”
“嗯!”顾叶临一抓,沈如墨舒服地直哼哼,眼睛也惬意地眯了起来,还指挥着顾叶临,“下面一点,左边、再左边!对,就是这里,用力点儿!”
小孩儿的肌肤又滑又嫩,顾叶不敢用力,生怕不小心给挠破了。
小心翼翼抓了半天,沈如墨总算舒服了,哼唧一声,钻到顾叶临怀里,手脚并用,无尾熊一样扒着他,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听着耳边强壮有力的心跳,沈如墨特别安心。
下乡c-h-a队已经四个月了,刚到这里,沈如墨跟其他知青一样,写信报平安。
之后,其他知青陆陆续续收到家里寄的东西,就算家里穷,揭不开锅,也会省吃俭用,寄点钱和票过来。
再不济,也会写封信,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就沈如墨这个小可怜没人疼,没人爱,只能报团取暖。
刚开始,他还以为家里没收到信,又写了几封。
直到最近,写信过来,先是哭穷,说大哥谈了个对象,准备结婚,二哥要找工作,需要打点关系,小弟上学又要收钱,日子过得特别苦。
然后话锋一转,说家里附近的孩子下乡c-h-a队,不但没要家里的东西,反而记了很多东西回家,质问沈如墨怎么什么都没给家里。
沈如墨接到信,看了之后沉默了好久。
家里说的或许都是真的。
但是所有孩子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有考虑到他也是真的。
家里几个孩子再不济,也有父母照应着,不需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儿。
而他,顶替了原本应该是两个哥哥的缺,过来劳动改造。
一句好话没落到也就罢了,还被抱怨。
神情恍惚了好几天,半夜还偷偷哭了几场。
顾叶临没看那封信,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更加心疼小孩儿,同时心里发狠,一定要变得强大起来,将小孩儿护到自己羽翼之下,再不让他受委屈。
沈如墨本来还琢磨着要不要找个由头,寄点东西回家。
现在看到所谓的家人这副做派,心都凉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要真的寄东西回去,这些人非但不会感激,还会抱怨他给的东西少。
何必呢?
现在身边有了阿临,还有王大哥和潘姐姐,还有其他对他好的人,所谓的家人,就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