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自有分寸,明玉你去吧。”皇后并不回头,摆了摆手。
明玉领命去了,尔晴知再劝也没用,敛了声站在一旁,目中似有恨色。
明玉还没到养心殿,远远地便看到一个人影自养心殿方向跑了过来,一路神色慌张,近了一看,不是魏璎珞是谁。
“璎珞!”明玉连忙上前。
“明玉,你在这里,太好了!”魏璎珞见到明玉激动得死命抓住她的手臂,“皇上准我回长春宫了!”
“璎珞,你这是……”明玉上下打量了一下魏璎珞,一身淡粉色水裳,扣子还散开了一颗。
“我冻晕了,醒来被宫女乱穿了衣裳,我现在就回去换,马上回长春宫去。”魏璎珞刚逃过一劫,一门心思地回长春宫。
“璎珞你说实话,”明玉低了声音,“皇上是不是把你留在养心殿了?”
魏璎珞闻言,喜色从脸上渐渐敛去,“是,但是我跑了。”
“你、你跑了!”明玉脸色大变,“你不要命了!”
“皇上一国之君,还不会勉强我这个小小奴才吧。”魏璎珞嘴角抹起一丝淡淡的嘲讽。
“魏璎珞啊魏璎珞,”明玉既惊又怕地看着她,“从那里跑出来的女人,你怕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了吧,怎么你每次侥幸活下来,我都觉得后面有更吓人的等着你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魏璎珞干脆地说道,一推明玉,“你要干嘛快去,我回去换衣服,马上回长春宫。”
明玉瞧着脚下生风走得头也不回的魏璎珞,又回头看看远处的养心殿,仍是心有余悸,“我的妈呀,连皇上都降不住的女人,被傅恒大人给降住了,也不知道这傅恒大人是命好呢还是命不好。”
“一个人在这嘟囔什么,还惦记傅恒呢?”一只手突然拍了一下明玉的肩膀,吓得明玉差点蹦起来。
“海兰察,你吓死我了!”明玉拼命抚着胸口。
“你要不是心虚,害怕什么?”海兰察抱着剑,斜着眼睛看明玉,“我还当你早就不喜欢傅恒了呢,说得那么好听,原来都是假的。”
“我什么时候说假的了?”明玉眉毛一拧。
“那你大半夜的在这念叨傅恒,算是个什么道理?”海兰察哼了一声。
“我那是……我干嘛要告诉你。”明玉白了海兰察一眼,转身欲走。
“哎——你站住!你站住……你等等……哎你等等我……骨头那么脆,走得还挺快……”
☆、十一、对峙
第十一章:对峙
十一月初五,太后寿诞,非常隆重。
庆典在紫禁城内的寿安宫举行,史料记载“自西华门外至西直门外之高粱桥十余里中,分地张灯,剪彩为花,铺锦为屋,丹碧相映,不可名状。每数十步间一戏台,北调南腔,舞衫歌扇。后部未歇,前部又迎,游者如置身于琼楼玉宇之中,听霓裳曲,观羽衣舞也。其景物之点缀,有以绢为山岳状,锡箔为波涛纹者,甚至一蟠桃大数间屋,此皆粗略不足道。至如广东所构之翡翠亭,高三丈余,悉以孔雀尾作屋瓦,一亭不啻万眼;湖北所创之黄鹤楼,形制悉仿武昌,惟稍小耳。最奇者重檐三屋,墙壁皆用玻璃砖砌成,日光照之,辉煌夺目;浙江所结之镜湖亭,以径可二丈之大圆镜,嵌诸藻井之上,四旁则以小圆镜数万鳞砌成墙。人入其中,身可化百亿。”
“乾隆帝亲自陪着皇太后从畅春园礼佛回宫。皇太后的慈驾自长河乘冰床至高粱桥,然后改乘由28人抬的金辇。乾隆帝身穿龙袍衮服,乘马前导。王公、大臣蟒袍补服,满汉命妇身穿彩服,在各祝寿彩棚前夹道跪迎。来自直隶、湖广进京给皇太后祝寿的老民、老妇,以及来自直省的年老休致大臣,也在道旁跪迎,并瞻仰皇太后慈颜。”
【注:史料记载出自《崇庆皇太后圣寿庆典图》】
寿安宫的筵席,自宫内一直延展至殿外,连偏殿都摆了酒,满宫的皇亲国戚朝廷命官纷纷前来赴宴。
寿礼一一送上,太后喜笑颜开。
后妃席位于太后一侧,亲王贝勒席位位于皇帝一侧,再向下延去便是朝臣与命妇。
富察傅恒坐在殿内偏外的位置,与弘昼相邻,偶尔不动声色地抬眸,向皇后的方向望来。
魏璎珞一直站在皇后身边,寸步不离。
“看什么呢?”弘昼伸手过来,叩了叩傅恒的桌面,训着他的视线看去,嗤笑一声。
傅恒收回目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看什么。”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以往竟还真不知道,你这么痴情。”弘昼啧啧两声,“要不然这样,你我相交多年,我呢送你个人情,趁着今日太后大婚,我将这个宫女问皇后讨来,然后偷偷送给你图和?”
傅恒闻言,冷冷地看向弘昼。
“哎,开玩笑的,”弘昼被傅恒瞪得心里一凉,“这丫头阴毒得狠,我在她那里吃了大亏,讨她回来还不时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