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一副被迫的受气模样。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徒弟鹤归和一个自称是他同门师兄的黑衣男子。
似锦满脸不耐走进了主帐,将里面的人统统轰了出去,包括一直守在扶苏床前,整个人恍恍惚惚的陆翎。
他上前给扶苏把脉,刚摸到脉象,眉头就皱到能夹死苍蝇。又仔细看了扶苏的脸色和胸前的刀伤,他的神情凝重了几分。
一旁的鹤归忍不住轻声问道:“师傅,阿晏他如何?”
似锦看了一眼喜爱的徒弟,实话实说了:“他中了毒,毒性极烈,虽然即使点穴了,但毒素还是渗进了血脉里。他原本就有旧毒,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你先去熬贴药来,他等会就该发高热了。”
似锦笔走龙蛇在纸上写下了一个药房,丢给了鹤归后,他才看向墨无涯,神情依旧是凝重的。
“直说吧,他怎么样?”
“悬。”似锦难得言简意赅,只回了墨无涯一个字。
“无论如何,必须治好他,现在这个大奕烂摊子,只有他来管了,他要是真死了,皇位又是争来争去的份,祸害的都是百姓。”
似锦翻了个白眼,翻出玉匣开始给扶苏施针,一边稳稳落针一边说:“行了,唬你呢,死不了放心吧。”
“我就在想,你那宝贝徒弟可真是狠心,还没来呢。”
也许是因为大半夜赶路心情极差,似锦干脆写了封信送到落月崖,想让别人也糟心一下。
墨卿是第二日收到信的,她正在书房考虑怎么编制新训练出来的黑甲卫,虞清息在旁边安安静静绣一个香囊,说是要送给她的。
她越想越烦燥,干脆搁下了狼毫,想起了前几日落月崖暗探送回的情报。
这一仗打得并不顺利,墨卿是知道的。她没有去,是因为几乎一个武林正道都在,落月崖去了多半会被怀疑别有用心。还有则是因为,她不想再见扶苏,既然已经清楚两人之间再无可能,尽早抽身方为正道。
为了不扰乱思绪,这几日暗探送来的情报她没有再看。最近几日战局如何,她并不清楚。
“教主,似锦公子的信。”十七将一封信送到了墨卿面前,然后安静站在她身后,如一道幽长的影子。
似锦?
墨卿不禁有些疑惑,似锦怎么会送信给她?
抖开那封信一看,映入眼帘的就是似锦那龙飞凤舞的字,和其人一样的不拘小节。
随意看了两行之后,墨卿的脸色蓦然变了。
“楚晏给陆翎挡了一刀,刀上有毒刺在心口上了。现在人也没醒,我算是尽力而为了。你要过来看看么,指不准以后看不到了。”
墨卿的目光死死落在了这一段上面。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一瞬间静极了,甚至听见了自己如鼓的心跳声,像是要冲破阻碍跳出来一样。
“教主!”十七的声音像是隔着屏纱传来,听得不那么真切。
“十七。”墨卿的喉咙一阵发紧,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扶苏受伤了?”
十七看着墨卿那一瞬间毫无掩饰的痛,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过了会,他低声答道:“教主,三日前霁王遇刺。”
墨卿蓦然站起,手中那封信化为了齑粉,面容是说不出的沉静与决然:“去上阳关。”
无论扶苏是否性命垂危,她都必须亲自去看一眼。
……
上阳关外,秦淮军的营地。
据负责巡视的小队回报,有一批人马正往上阳关来,那批人马身披黑甲,既不像朝廷军队,也不像武林中人。
听了士兵的描述,魏闫大概猜到了来的是谁,便直接到营地正门前等候。
滚滚烟尘起,一人领着数千人的大军而来,那凌厉冷清的眉眼,比雪色还要灼人。
刚到营地前,就见那人翻身下马,从怀中拿出一枚乌木令牌,径直走入了军营中。
原本想拦她的守卫一见霁王私令,当即神情恭敬行了军礼。
墨卿一眼瞥见了魏闫,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张口就问道:“主帐在哪?”
“在这边。”魏闫上前两步,走在前面给她引了路,什么也没问,就只是一路将她引到了主帐前。
主帐周围守卫森严,魏闫看了一眼看似沉着冷静的墨卿,低声说道:“殿下在换药,教主暂且先等等吧。”
“等不了。”墨卿却是半刻都不想等,直接冷着一张脸就掀开主帐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是苦涩的药味,还有似锦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哟,教主来了?”
墨卿懒得计较那阴阳怪气的态度,抬眼就朝床榻上看去——
床榻上,一人裸着上身,肌肤近似象牙白,线条极为流畅。乌发如檀散落在肩上,生出了几分平时不曾有隽狂与fēng_liú,他眉目冷清昳丽,因着面色苍白,更添了几分气质。
正准备给扶苏换药的似锦将布条与特制的药粉统统塞到了墨卿怀中,然后翻着白眼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