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颤的,含着没有休止的怨恨,说到最后四个字时,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

曲清衡此人,出身中原曲家,是延绵百年的世家公子,小其兄两岁,两人合称“双曲”,在中原颇有美名。

曲清衡自幼天赋异禀,三岁作诗,八岁成章,向来是被家中捧在掌心。其兄亦是才华横溢,小小年纪便博览群书,对曲清衡颇为照顾。与曲清衡自矜自傲、一身清高的臭脾气不同,其兄为人温和有礼,温然如玉。

曲家旁系众多,不同于其兄曲清深一般走到哪都能与人结识,曲清衡向来孤傲,一直是独来独往的。旁人也不待见他这孤傲的模样,都是避得远远的,生怕惹着曲家小公子。

只有曲清深,从来不会介意他的臭脾气,会主动请来同龄少年与他为伴,会陪他在午后溜出曲府,到城郊的小溪边胡闹。

在曲清衡眼中,兄长是完美的,他甚至会嫉妒,但同时也一直仰慕着。

后来,曲家得罪了皇室,刚登太后之位的姜如姬雷厉风行抄了曲家,百年家底付之一炬,全部充入国库。曲家三百多条人命,只有不到十人活着。

他和曲清深被几位忠心的家仆连夜护送逃出了曲家。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们,纷纷关门闭户。

一连逃亡了一个多月,曲清深决定带着他去南疆,那里虽乱,却不被朝廷所控。

然而,在去往南疆,经过落月崖边界时,他们遇到了挂在落月崖名下的山匪。

仅剩的钱财被洗劫一空,他被山匪一掌扇到地上,脑袋嗡嗡作响。他那向来温和待人的兄长,像是终于爆发了,疯了一般朝山匪打去。然后,被一掌拍走,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再然后,外出办事的墨卿恰好路过。

山匪都讪讪停了手,生怕这位一直都喜欢行侠仗义的新任小教主把他们一刀劈死。

可墨卿什么也没说,只是凉凉瞥了一眼,神情毫无波动。她走路时脚还微微有些踉跄,是三天前为师兄守灵时跪肿的。

“教主……”她身边的一个管事低低唤了一声,像是在请示。

她忽然弯了弯唇角,少女的脸庞上露出了一种奇异的笑容,凉凉的,含着疯狂燃烧的恨意与事不关己的冷血:“中原的狗,与本座何干?”

见墨卿远去,那些山匪如释重负,纷纷骂骂咧咧又踢了曲清衡一行人一脚,像是有些气愤。

“娘的,原来是中原武林的狗,逃到我们落月崖这边来,真是活腻了!”

“哼,这脸蛋,卖掉也凑合吧。”

曲清衡只见那大汉离他越来越近,那张满脸横肉的脸笑得满是恶意,眼中是满满的贪婪之色。他永远忘不了那黑脏的手拧着他脸庞的感觉。

恶心,入骨的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欠着的一千五已补上。

其实曲同学也是很惨的,所以性格才会这么怪,诸位要体谅一下。

晚上见啦

☆、五十五章

曲清衡逐字逐句, 将那些扰得他日日夜夜不得安寝回忆说了出来。

四年后, 他确确实实是被墨卿赎了出来。但他的兄长已被其他贵人买走, 生死不知。每夜梦回,他都是被兄长衣衫褴褛满身是血的模样吓醒。

日子一久, 曲清衡就渐渐变得像曲清深, 变得温柔谦和, 也变得阴冷扭曲。

墨卿放开了曲清衡,神情依旧是平淡甚至漠然的, 没什么波澜, 对于自己当年对山匪的纵容没什么感触。

中原曲家, 当年在设局害她师兄时可是出过力的。

她忽然觉得有些疲倦, 重新盘腿坐下,自顾自斟了一杯酒, 一手扶额, 微微晃着酒盏中的酒,映出她一双半睁的眼眸。

墨卿也说不清到底她和曲清衡, 究竟谁欠谁更多一些,罢了,就这样吧。

“滚吧。”她没看曲清衡,声音冷冷淡淡, 有些漫不经心。

曲清衡没动。

墨卿蓦然笑了, 她抬眼看着曲清衡,唇边的笑含着讥讽:“曲清衡,难不成你在等我内疚?”

“我墨卿这辈子做的恶事无数, 区区这一件,还不值我挂在心上。”

曲清衡眉目不动,只是冷冷淡淡问:“教主不杀我?”

墨卿摆了摆手,饮了几杯酒后看起来有些倦怠,声音也是散漫的:“算了。”

她懒得去计较了,就当做件善事吧,给自己寄点阴德,省得死了还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去。

“哦,对了——”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你手里那队蛛探……”

话还未说完,只见曲清衡微微哼了一声,神情很是嘲讽,语气听起来让人浑身不舒服:“教主放心,令牌在此,这就物归原主。”

一道小令朝墨卿飞来,正是当初墨卿拨给曲清衡调遣一队蛛探的令牌。只见墨卿指尖一弹,一道劲风朝令牌直直打去——

令牌落回了曲清衡手中。

曲清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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