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德泽现在的笑容真的是哭还要难看了。
“北少客气了,是本城主招待不周。”
刚刚他听自己的部下说,南宫华苒用了一些小段,让某一个男子昏迷,这应该不是面前的北陌吧。
可是,看着那干净整洁的衣裳沾着的星星点点的灰尘,南宫德泽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的功率不太够。
这还真是……
妻儿都有各自的错误,现在他想要让人给掩盖过去,也难了,而且这些人的这番举动也的确是给后面的那个女人,给她一个保障,非要拿着一个公道了。
粗黑的眉毛宛如两条毛毛虫一般,扭曲的往着心聚拢。
北倾和单薇儿见到自己的哥哥都纷纷这么做,也纷纷站了出来,笑眯眯的给南宫德泽做了自我介绍。
每一个声音的自我介绍都将南宫德泽的脸色,铺了一层阴暗的神色。
而那姗姗来迟的掌柜的,现在正好在楼梯,脚步声也在这个时候才出来。
让人丝毫不质疑,他是故意的,是故意让他们听见的,若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大可这样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些,南宫德泽相信这个掌柜的还是可以做到的。
否则他们也不会在现在才知道,掌柜的接近,依照他们的实力,还不至于紧张的听不见一个普通人的脚步声。
南宫德泽抬眸看去,还没有说什么,掌柜的便笑开了,眼角的细纹层层叠叠涌起,好像是牡丹花绽放一般,一点都不好看,而且还给南宫德泽的心里笼罩了一层阴霾。
如果,自己的妻儿真的惹了这么多的势力,那么这真的是难以处理了。
掌柜的平淡的看着南宫德泽,两人也是在这个流离之地认识很久了,虽然没有深交,但是,大家的为人都是他们放在心里面的,所以对于彼此还算是了解。
而掌柜的显然并没有想要给这个仅仅是懂得的朋友面子,而是笑着对南宫德泽行了一礼,然后才带着老年人的速度,徐徐道,“城主,想必您应该懂得老朽的决心。”
“你……”南宫德泽看着那一张平常经常看见的面容,本来都应该是和蔼可亲的,事实,现在他也是和蔼可亲的,只是话语里面的内容,并没有那么的和蔼可亲而已。
南宫德泽咬了咬牙,然后鹰目如剑,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面容,刚刚的伪装着的笑容,全部都消失。
甚至是懒得去伪装了,变成了冰冷的模样,连正视他都不愿意了。
南宫德泽现在才感觉自己的背后冒起了一层冷汗,浸湿了粗糙而轻薄的衣裳,微风拂过,凉意渗入毛孔,深入骨髓。
他抬眸看去,正好看见琉璃般的眸子变成了纯质的黑,好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恶兽。
南宫德泽攥紧了拳头,然后不得不底下自己强硬的头颅,声音像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一样,透着一种沉闷,他咬牙道,“殿下,总不能让人没有回头路吧”
南宫德泽现在已经是在求和了。
他不得不妥协,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虽然是流离之地的城主,虽然追捧他的人不少,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子,他才不能够任性。
灵兽狂潮在即,南宫德泽是不可能不为这个流离之地的人着想的。
孩子和妻子很重要,但是同时自己也是一个城主,他们信任他,他不能够让辜负他们的信任。
这些东西从来都是相互的,他们信任自己,是因为自己足以他们信任,为了保持住这一种信任,南宫德泽不能够让他们失望。
单薇儿黑白分明的眸子见此,不由得闪了闪,硬汉如同南宫德泽,现在在向他们屈服吗?
单薇儿突然觉得,刚刚的那些厌恶好像都消退了不少,为了自己守护者的人,自古以来,忠孝不能两全。
妻子和儿子他都不想要失去,可是他还是一个城主。
单薇儿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面前的这个人,眉心微蹙,有些难以理解。
而后面的那些仆人看见了,不由自主的喊道,“城主!”
一声简短有力,可是却是那么的嘶哑,像是掺杂着他们的鲜血,淬着他们的骨血。
南宫德泽对于后面的声音,像是全然没有听见一样,依旧自顾自的说着道,“是没管好自己的妻儿,还请殿下,给在下一个面子,也宽容一下他们的大逆不道。”
掌柜的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也很清楚,南宫德泽是为了什么做出这样子的动作,也知道让他做出这样子的行为,到底是为了谁。
也是因为如此,现在掌柜的有些不忍心看面前的这一幕,南宫德泽是多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
当初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还是意气风发,年轻气盛的模样,神色飞扬,纵使是见惯了风云的掌柜的,也不由得侧目。
可是,现如今这个人,竟然做出了这样子的让步,若非是他忠诚于楚渊,或许他都会去阻拦。
可是,终归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站在了南宫德泽身后的,那些维护着南宫华苒的大汉,现在已经控制不住,热泪盈眶了,他们表面的肌肤变得通红,好像事外面的烈日照在了他们的皮肤面,灼热而热烈,额间的那粗细宛如小蛇一般的青筋高高的隆起,好像是下一秒冒出那通红的肌肤之下。
热血冲头,义薄云天,他们为南宫德泽的仗义动容,为南宫德泽为流离之地做出的贡献而动容,也是因为这样子,所以才是最为刺激泪腺的存在。
这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