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羽将玄火鉴举高,道:“没错,是你们救了我,可是我并未答应你们什么,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林惊羽,你……”李询气的说不出话,半天也只叫出了林惊羽的名字而已。
“你确定你能毁掉玄火鉴吗?这里的熔浆温度放在以前的确可以溶解玄火鉴,可是现在呢?我不认为你连这一点都看不透吧?”
林惊羽猛地一滞,可是一年来的努力就这么放弃他心里实在有浓浓的不甘,道:“你可以试试,到时候想要玄火鉴就让萧逸才亲自到岩浆里打捞去吧!”
“那你到底想怎样?”法善无语,林惊羽并未立马跳入岩浆,这说明他知道这里的温度已经融化不了玄火鉴,那就是想要谈条件,可是林惊羽却并未开口。
茫然的林惊羽一下停在那里,并未有所动作,更别说条件了,此刻被法善反问,他自己的确不知道想要哪样,是安解自己心中的不平衡吗?
一年努力付之东流,任谁都接受不了吧?
“林惊羽,你口口声声说深爱燕虹,可是你做的事却是将她往死路上推,即使燕虹心甘情愿,难道你心里就当真没有一点愧疚吗?”李询大声质问道。
“我毁灭玄火鉴这又跟燕虹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信口雌黄。”林惊羽状若癫狂,那是他不可提及的伤痛。
“难道燕虹没告诉过你她的天火之毒必须要依靠天火才能解?”
林惊羽的身子猛地一顿,全身上下仿佛被电击了一般,不可置信的望着李询,口中颤声道:“你说什么?她的天火之毒必须要天火才能解?”
李询也有些惊异,道:“你不知道?”
林惊羽忽然明白了一切,可是燕虹为什么对他不说,他们分别的那个夜晚燕虹死活都没说出这句话,要是毁掉了玄火鉴岂不是毁掉燕虹。
深深的自责从心底蔓延开来,甚至还有莫名的心痛,而在这时梦魇依旧没有结束,李询淡淡道:“这次出来之前我们见到过燕虹,她躺在周一仙的怀里,是被周一仙亲自送上青云山的,萧逸才为她整治过,体内全被天火烧的面目全非,五脏六腑也都开始枯竭,若是没有解药她撑不过半年的时间。”
林惊羽的心猛地一颤,燕虹是他亲口托付给周一仙的,而现在周一仙又干冒奇险将燕虹送上青云山,这只能说明连周一仙也束手无策。
“好!”
林惊羽将玄火鉴放了下来,道:“我给你们玄火鉴,只要萧逸才能救活燕虹。”
此刻的他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尽快待在燕虹身边,那个义无反顾选择相信自己,那个知道这样做她终逃不过死,却依旧鼓励支持自己去做。
这十个月以来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都是他的煎熬,他甚至不愿去面对任何人,一个人孤立在风中遥望远方,希望早日能回到中土,可是绕了一圈他依旧回到了起点。
“给你!”林惊羽将玄火鉴轻抛了过去,整个人仿佛失掉了全身的力气半跪在地上。
李询脸上一喜,刚要去抓,可是忽然从头顶传来一股力量将玄火鉴卷在其中,几个起落消失在上空,只留下残音依旧响彻在这里。
“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逸才应该想不到吧?”
“上官策!”李询咬牙切齿,恨恨的读出三个字。
“还不快追!”法善撂下一句话追着天空那道流光而去,不久之后李询也消失在天际。
不过这些都不关林惊羽什么事,此刻的他不仅是茫然,还有后悔,自责,还有迫切见到燕虹的渴望。
“林师兄!”小环轻轻摇着茫然若失的林惊羽。
小灰看了一眼消失的二人,随即走到林惊羽跟前,将他的右臂解绑出来,顺着整条胳膊一抓滑到底,而那新鲜的烛龙之血逐渐流入林惊羽的血脉。
被冻住的血脉在烛龙之血的洗礼下发出一声脆响,还不等林惊羽反应那些血液自动流入林惊羽的血脉中与其合二为一,所过之处林惊羽的胳膊上的冰块小小一分,待到最后已完全溶解。
“啊!”
林惊羽痛的大叫出声,烛龙之血焚烧着他的整条右臂,让他处于刀山火海之中,但却也意味着他的胳膊恢复了知觉,放在往日就算有人拿剑刺中他的胳膊,都浑然不觉。
烛龙之血的炎热之气从右臂传到他身体的每个角落,与他体内的鲜血开始融合,就如同喝了一碗兽血一样。
小灰面色凝重,目视林惊羽,道:“你要忍住,接下来我要激活你的右臂,即使有我的冥石为引,狂暴之气被压制了许多,却依旧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林惊羽漠然的点了点头。
小灰张口,从体内吐出一颗奇异的玄青色石头天地冥石,然后那冥石在林惊羽胳膊之上来回滚动,疏散着那淤积在右臂之上的堵塞,让烛龙之血顺利的贯穿每个毛孔。
林惊羽紧咬着牙齿一声不吭,有什么还比这无声的疼痛更令人折磨,比起燕虹这十个月来所受的天火之毒,他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所以他忽然很想自己受虐,让自己处于肉身的痛苦只上,那样他似乎会好受些。
这一年折磨了的又岂止他林惊羽一人。
只是这种折磨也终有结束之日,经过一日一夜的蕴养之后烛龙之血入住林惊羽的身体,与他体内的精血彻底合二为一。
小灰抹去额头的汗水就地坐了下来,看着林惊羽道:“好了,你自己试试看!”
林惊羽眼眸猛然睁开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