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同起伏。枝夕一点点睁开下意识紧闭的双眼,视界一片昏暗里,落入几缕赤红发丝。

她听到他小声吸气的声音,气音微颤。

“……焦、焦冻!”

轰焦冻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毫不意外地发现左手的手臂已经骨折,稍稍一动便是尖锐的疼痛。他眯了眯眼,捱过最初几秒里令人屏息的痛感,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向下:“你……”

尾音戛然而止。

女人的头发湿嗒嗒地还在滴着水,濡湿了一小片他胸口的衣料,贴在身上带来些许凉。

他的手覆在她的脖颈后方,指尖可毫无阻碍地触碰到凸起的脊梁柱节,被潮湿的发丝缠住,那感觉有些像湖泊里的水草。

甜淡的馨香溢满鼻腔,比过去闻到的还要过分,现在的沐浴液都加这么多香料吗。

千百种念头像刚插下去的禾苗被一双手拉扯着生长,纷繁芜杂,却还是长得不够快不够高,它们的目的却只有一个——

“焦冻!你要不要紧!”

枝夕一连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沉,她手忙脚乱地从轰身上爬起来,动都不敢动他,“你是不是撞到头了?!我现在就喊救护车、你、你等等!”

还未完全站起来,手却被拉住,青年的右手拽住她的指尖,松松的,没用几分力道,“……你有没有,受伤?”

声音很哑,仔细听还能听到强忍疼痛而带来的颤意。

他的脸色惨白,鬓发也被冷汗打湿,一绺一绺地贴在额角。

枝夕呆呆地,张了张嘴。

轰焦冻自她跌落的那一刻就冲上来将人好好地护在了怀里,自己却因惯性向后倒去,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即使是这样,他缓过来之后说的第一句是:你有没有受伤。

胸口被一股难以名状的充实感堵住,眼睛像被蜜蜂给蛰了一下,酸痛难抑,枝夕忙不迭扭过头去,被抓住的那只手稍稍一用力,便挣开了桎梏。

“没、没有,我没事!”

她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跑,

“你不要乱动!我去叫救护车!”

-

到家之后,轰焦冻才意识到自己落了一份文件在事务所——并不是什么紧急的文件,哪怕这两天都不处理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当他回过神来时,车已经停在了事务所的大门前。

他在车上默然坐了五分钟,右手砸了一下方向盘。

……太浮躁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

自从傍晚看到她怀中抱着大束玫瑰花、朝自己微微笑时,心脏便一直如被百虫啃噬一般,细细密密的痛痒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轰焦冻感觉这样的自己有点失控,也……十分不成熟。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他倒在地上,后脑与手臂处仍然连绵不绝地传来钝痛,一下一下击打着神经。

明明身为英雄,他有那么多种方法将人接住,最后作出的选择却是“最不妥当”的一个。

冰面粗粝,直接撞上去就算不被刮擦出伤口,也定然不好受,0.1秒的时间里,他毫不犹豫地抹去了这个选项,自己冲了上去——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代价不算小,骨折之后需要花一些时间养伤,又要耽误很多事。

可重来一次,轰依然会这么做,毫不犹豫。不为别的,只是不想看到她因为他的冰而感到疼痛——她最怕痛了。

他闭了闭眼,刻意忽视神经传来的痛感,没头没脑地庆幸好在这时他们已经不是最初的状态,不然的话,又要连累到她了。

国中时伤了小腿,养伤的那段日子里可没少在睡前听到少女碎碎的念叨。

轰忆起过去的事,因疼痛而变得苍白的唇角一点点勾出一个浅淡的笑,可一转眼,另一件事在顷刻间扑上了心头。

[……刚刚,看到了。]

——不要想。

[好白……]

——疯了吗,我。

未断的那只手缓慢抬起,指尖触到鼻端,隐约还有甜丝丝的香气直直地往他脑门上冲。

[……可是,真的,]

真的很漂亮。

从小到大,轰焦冻对于异性的皮相从未有过刻意的关注,倒是高中一年级期末考时,刻意避开了同组女生因为发动个性而不得不裸露出较多肌肤的时刻。后来一步步成为职业英雄,战斗时难免会遇到同事衣衫破损的情况,他全都悉数回避,私底下被一些女英雄吐槽“绅士得令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缺乏女性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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