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片刻,小环满面疑惑的归来,凑近丰钰低低的回禀,“是魏嬷嬷,她说的话奇怪的很,说什么杏娘姐姐进去了没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丰钰抿唇一笑,轻轻拂了下小环的额发“傻孩子,你如今还小,这些事还不需你做。只管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你放心,你姐姐当初受过的罪,我绝不会让你再受。”
小环心中不安,伸手攀住丰钰的袖子“姑娘,我只盼你好好儿的。魏嬷嬷这人向来贪财,我怕姑娘吃她的亏。”
丰钰将手中绣了一半的香囊放下,小心锁在匣中放好,起身坐到妆奁前卸了钗环,任黑亮柔软的秀发铺泄而下。
镜中,她的面容有些朦胧,连唇边的笑似也有些难辨。
“我不怕她贪财,只怕她圣人一般寻不到半点短处,人若是没有弱点,那才是最可怕的”
第19章
丰庆睡得很沉,这一晚甚至连梦都不曾做。
听见他起床的响动,外头侍婢捧了巾帕盥洗用具鱼贯而入。丰庆抹了把脸,漱了口,才发现侍婢中并无杏娘。
昨晚的一切恍惚都变得不真切起来。杏娘原是在他外院书房服侍的,平素着面机会不多,只知是个细心妥帖的,将他那些笔墨纸砚、画卷书册掌管得极好,这次也是凑巧指派到客氏身边,为的是在客氏身旁留个听他话又懂事的。
昨晚发生过那种事,换个人也该与他撒撒娇索些名分好处,她倒乖觉,一早就轻手轻脚地出了去,没给人说嘴的机会,也没叫丰庆为难。
丰庆素来不喜女人太聪明。昨晚种种于他想来,不免有几分不自在。一来深恨自己未把持得住,轻易就给人钻了空子。二来杏娘一改常态的大胆主动,难免叫他疑心这里头是不是藏了什么猫腻。
他沉脸饮了杯茶,听得外有依稀是在传报说两个姑娘来请安了。他这才慢吞吞地穿了鞋。侍婢在其后整理榻上的被褥,一回头,丰庆注意到团花褥子上一抹深色的红痕,翠兰的织锦花样,中间那点红恍似点缀其中的蕊心,不仔细看甚至很难发觉。
丰庆紧了紧牙根,收回目光,昂首阔步迈了出去。
丰钰和丰媛候在外间的门前,见得丰庆出来,齐齐行礼请安,恰杏娘过来回报说客氏身子不方便,丰庆下意识地瞥了杏娘一眼。
但见那丫头身穿深色素面衣裙,打扮得极为简便,唯一一抹亮色便是鬓边的海棠花,此外再没任何装饰之物,她甚至没朝丰庆看,低垂着头,柔声与丰钰姊妹说了话,便又施礼去了。
丰钰便在门前磕了头,道“丰钰今儿起就要应命搬去东府,只怕不能日日在阿爹阿娘身前服侍,还望阿爹阿娘切切保重自身,勿以不孝女丰钰为念,丰钰定日日替家中诵佛,祈阿娘与爹爹长寿安泰。”
丰庆见她举止谈吐无不依足了礼仪,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不说,说的话也场面漂亮,感叹到底是深宫经过事的,不提旁的,比之客氏这不着调的长辈,不知要懂事明理多少倍。
丰庆也非铁石心肠,思及此,对丰钰便多了几分愧,他上前一步,把丰钰扶起,“你娘今儿不舒坦,过两天你再来找她说话解闷儿。虽是搬迁,也是咱们丰家内院,换个床住罢了。你伯母掌惯了中馈,你搬去东府,也是个机缘,学着管家理事,与你百利无害。”
丰钰心中冷笑,这搬去了别人家里受人庇护,在自己亲爹说来,倒像是给了她大好的机会助她上位一般。
这话却不会当面讥讽,丰钰淡淡一笑,垂眸行礼“是,钰儿谨遵爹爹教诲。”
丰庆又道“媛儿,今儿你姐姐搬迁,你瞧着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着出力,莫只顾自己躲懒。你姐姐孝顺淑静,你多与她学着,万事姊妹俩商量着办,相互帮衬提携,才不枉你们姊妹一场。”
丰庆有他自己的打算,媛儿性子肖似客氏,是个没心机的,将来出嫁,万一遇上个不懂疼人的丈夫,可不给人白白欺了去丰钰到底是她姐姐,两姐妹有商有量处好情分,将来丰媛有个委屈难处,不好和家里开口的,也好有个人分担一二
丰媛乖巧地应了父命,伸手将丰钰挽着“大姐姐,你箱笼都整理好了吗东西多不多我叫爹爹的小厮进来帮你抬好不好”
丰钰垂眼笑了一声,没有答话。以客氏和丰媛的秉性,怕是自己愿意与她们出主意,她们恐也要疑心是她有心设套害她们吧
她亲手捧了一只匣子,身后跟着简简单单的一箱衣裳、几样用具和被褥,搬进了东府的寿宁轩。
这处原是三堂妹丰娇出嫁前的院子。她因着未婚夫欲从军打仗,提前一年嫁了进门,虽年纪还小,倒是丰家第一个出嫁的姑奶奶。
丰钰如今住在此处,明显也只是暂住。毕竟三堂妹时不时还要回门,难道叫人去旁的地方挤着睡么不用提,大伯母必已想了好些人家,等着与她相看。
成婚一路,竟是百般不得推拒。过得了客氏一关,大伯母处还不知要如何过呢。
丰钰暂先抛开烦恼,没搬去丰娇从前的寝居,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