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韩璐来到这里之后,经历的第一个大场面,没想到这么气派壮观。宫里送肃妃娘娘省亲的队伍也是浩浩荡荡,进了严家辽阔的府宅,严家上下、无论主子奴才,皆盛装恭迎。
肃妃娘娘免了他们的跪拜,一路沿着假山清流看了自家风景,初初开口就已经几度哽咽。弄得韩璐跟在后面不远处,也觉得有些心内凄然,不免也勾起了自己的思家之情来。
“想家了?”
韩璐抽了抽鼻子,身旁的严煜就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韩璐看了严煜一眼,心想你会读心术吗?
游了一遍府里风光,到严老夫人的寿康院坐下。肃妃吩咐了太监们都退下,留他们自家人自在说话儿。韩璐总算觉得舒坦了些。
虽说宫里的和严家的奴才都训练有素,没有一人敢说话的,但正是这样的气氛,才让人觉得不舒服。这么多人同时在一个环境里,却是鸦雀不闻,多怪异?
严家主子不多,在这个时代里的豪门大府中,实在算是人丁单薄的了。也是在这日,韩璐才将严家的所有人都见全了:严煜的父亲严立本、大哥严明、二哥严旭。
而且也对他们的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严明和严旭一直同时严立本料理家族生意,近几几年严立本身体不好,便将生意按照长幼的顺序交给了严明,让严旭辅佐。但严旭实际上并不满意父亲的这个决定,认为他比严明更加有经商的头脑。
当然了,后面的情况是韩璐自己分析出来的,毕竟谁也不会把自己的不满写到脸上、放在嘴上不是?
最与世隔绝、独善其身的就是她名义上的相公——严煜了。而因为常年卧病,徐夫人和严老爷最疼爱的儿子便是严煜,除了他的哥嫂之外、全家最担心的也是他。
难怪王馨兰对她会这么仇视,原来是害怕公公婆婆爱屋及乌,抢了她最受宠儿媳妇的风头。
“此番封妃固然欢喜,但最让我高兴的倒并不是这件事。而是煜儿的病终于好了。”在关心了一番家族生意之后,肃妃的第一个关怀就是给严煜的。
韩璐的目光不经意间从坐在对面的严明和严旭身上扫过,明显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嫉妒。
“有劳姑姑挂念”,严煜行了一礼,笑道,“虽然是好些了,但是也并未痊愈,总还是觉得有些乏力。想来若是想要痊愈,也是需要机缘的吧,这事也急不得。”
“很好”,肃妃的眼中满是慈爱和赞许,“你能由此心态,姑姑也就放心了。凡是顺其自然、不去强求,这才是智者指举。姑姑就欣赏你这遇事云淡风轻的样子。”
自从韩璐看到严明和严旭的嫉妒神色之时,便开始留意起了这两人的反应。果然,看到他们二人在听到肃妃对严煜这一番夸赞的时候,都露出了不满的神色来。只不过严旭眼中的不满只是一闪而过,但严明眼中的情绪就停留得久一些。
看来相比之下,还是严旭更难对付。
韩璐不希望在这个家中会有什么纷争,但也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的事情是常有的。
“侄媳妇儿,你上前来。”韩璐正想着,忽见肃妃向她招了招手。
肃妃长得端庄大气、且面色平和。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都是一股自然恬淡的气度,绝非故作清高、故摆大度的样子。
有些人的舒服,是你见了一眼便知道这是真的,便自愿向其靠近的,譬如肃妃;但是有些人的娴静却是故意装出来的,越是想要让你觉得舒服,你却反而越别扭,譬如李婉言。
“额……您说的是我吗?”虽然看到肃妃的目光是放在自己身上的,但韩璐还是没自信地反问了一句。
毕竟在严家,最出风头儿的孙媳妇儿应该是王馨兰才对啊。
“对啊,来,到姑姑这里来。”肃妃笑容和暖,让韩璐觉得更亲切了。
“哦,好嘞。”韩璐笑着一路小跑儿哒哒地到了肃妃面前。
按照严煜事先交给她的礼节刚要屈膝行礼,就被肃妃给拦住了,道:“这里只有咱们自家人,不必拘礼。”
“本宫在宫里早就听说了,这次煜儿的病好起来,多亏了你的纯阳之体。说起来,你绝对是咱们严家的大恩人了,也是煜儿命里的贵人。如今你们结为夫妻,姑姑还没来得及给你们新婚之礼,这个玉佩便送给你吧。”
肃妃说着,将腰间佩戴的一个玉佩摘了下来,递给韩璐。
韩璐看到这是从肃妃腰间摘下来的东西,自然不能马上收下了。
推辞道:“肃妃娘娘,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的。能嫁给相公这么可爱的人,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我和相公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我觉得这就够了。至于这些贵重的礼物、或是严家的金银钱财,我都不敢收的。”
韩璐说得很认真,但实际上……这些并不是她的肺腑之言啊!
这些话都是严煜教给她的,而且之所以同意说出这些话,是严煜答应要给她五百两银子。事前三百两、事后两百两。有两百两银子等着她,再肉麻的话也能说出口啊!
“好,好……”肃妃不疑有他,看到韩璐说得如此认真,而且小模样儿有很讨喜,高兴得便只剩下赞美了。
“收下吧,这玉佩并不是宫里的东西,是入宫前母亲送给本宫的。如今这玉佩传给了你,你日后再传给你的女儿,这可是咱们严家的传家宝。”肃妃道。
“好吧,多谢肃妃娘娘恩赏。”韩璐知道自己不能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