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麻烦。
后来走的时候,他觉得也就这样了。
遇到了一个有点麻烦的小姑娘, 长得挺好看,很缠人。
除此以外, 时吟没给他留下什么太深的印象。
顾从礼本来是这么以为的。
就是这么一个, 本来应该“没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的小姑娘,等他真的去回忆, 发现关于她的一切,他全都记得。
笑的时候,哭的时候,手足无措的时候,倔强又固执的时候。甚至第一次见到她时, 少女在黑夜中的顶楼, 手里提着昏黄的灯盏停下脚步, 转身望过来的那双眼睛。
漫长无边的黑夜里,她是唯一的光。
明明是她先来招惹他的,可是现在她想逃了。
顾从礼怎么可能放手。
无论如何, 她都逃不掉。
昏暗的房间里,顾从礼唇瓣贴着她颈间薄薄的皮肤,顺着动脉轻轻咬出齿印,轻而易举将她提起来往床边走。
人倏地腾空, 时吟轻轻叫了一声, 熊猫抱着竹竿一样四肢下意识缠到他身上。
姑娘头埋在他颈间, 双手撑着他肩膀, 凑到他耳边,悄声问道:“你是我的竹子吗?”
“不是,”他咬她唇角,声音沙哑压抑,“我是你男人。”
他下口太重了,毫不留情,时吟疼得呜呜叫,挣扎着把他推开,委屈地瘪嘴:“我是熊猫,我不要男人,我要竹子。”
顾从礼垂头从上至下看着她,轻声:“没有竹子,我要不要?”
时吟深陷在里面,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你是我的寒塘冷月。”
顾从礼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下一秒,突然侧过头去,用脸颊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咯咯地笑:“我躺在云里了。”
她不老实地颠了颠,柔软的床垫跟着弹动。
顾从礼对这个酒店的床很满意。
“你在云里了,”他耐心地说着,将她散乱的碎发别到耳后,垂眸,低声问,“喜欢我吗?”
时吟侧着头不看他,侧脸的线条美好,露出莹白的耳朵,声音低低的,轻不可闻:“喜欢……”
“真听话,”顾从礼笑了,轻轻亲了亲她耳垂,柔声诱哄,“想要我吗?”
她不说话了,啜泣似的长长“唔”了一声。
和梦境里,她躺在他身下时的声音几乎重合。
无法克制,也不想忍耐,见到她的那一瞬间,理智筑成的心理防线,会全数崩塌。
顾从礼抓住她的手腕翻上头顶紧扣,一手按在纤细的锁骨,从鬓角开始,一寸一寸向下吻过去。
灼热灵活的指尖挑开上衣边缘,触碰腰线,绕到平坦的小腹。
下一秒,顾从礼顿住,抬起头来。
身下的小姑娘侧着脑袋,人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皱着眉,气息有些重。
看起来像是快要睡着了。
似乎是被亲的有点不舒服,她的手在他大掌的桎梏下像只小鱼一样动啊动,动啊动,细腰扭了扭,躲他钻进衣摆里的手。
顾从礼松了手,从她身上翻下来。
她抬手,挠了挠被他亲的痒痒的耳朵,又揉了揉下巴,长腿往旁边一伸,翻了个身,侧过身来,脑袋整个埋进蓬松的枕头里,嘤咛了声。
顾从礼坐在旁边,看着她细长的腿几乎占了大半张床,大咧咧地横在那里,月光下白得像瓷。
他长长地吐出口气,单手捂住半边眼睛,垂下头去,低低骂了句脏话。
*
时吟这一觉睡得很沉。
凌晨三点多,她浑浑噩噩地爬起来,坐在床上,茫然的看着周围昏暗陌生的环境,一时间有点分辨不清状况。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刚刚干了什么,现在几点了,等等等等——一系列问题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屁股慢吞吞地往后蹭了蹭,靠在床头坐了一会儿,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
头一侧,看见窗边沙发里坐着个人。
黑乎乎一团的人影,银月照耀在他英俊冷漠的脸上,长眼,薄唇,下颏的线条带着凌厉的棱角感。
在月光下愈发的阴森渗人。
时吟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尖叫含在嗓子眼。
静了几秒,才发现,他在睡觉。
顾从礼斜着身子靠坐在沙发里,头微仰着,脖颈拉长成一条线,凸起的喉结锋利。
时吟缓慢地,一点一点蹭到床边,伸长了脖子看他。
这个男人真好看。
动态好看,静态的时候也好看,像幅画。
空调温度开得适中,稍微有一点点干燥,房间很大,窗边沙发离床有一段距离,时吟看了一会儿,脖子发酸,又坐回去。
她思考着要不要把他叫醒,就这么坐着睡到早上,起来肯定会浑身酸死。
她舔了舔嘴唇,舌尖唇瓣一阵咝咝啦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