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折了二十五万北军,济王桢泉军焦头烂额,偏偏没把魏景给杀死。
很痛苦吧?
安王也是,想趁他一死夺回荆州三郡,乃至进军益州,现在俱落了空。
期望落空的滋味不好受吧?
苦心筹谋一场以朝廷名义的大战剿杀他,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愤怒吧?痛苦吧?
魏景勾了勾唇,目露讥讽。
……
魏景还真没猜错,安王此刻还真是很愤怒气恨的。
他已经接到魏景没死的消息了。
确切的。
魏景在荆州军中有眼线,他亦然。魏景情况稳定以后,为了安定军心,这消息正式宣布下去了。
益州军有多喜气洋洋,安王就有多气急败坏。
“一箭穿胸竟还不死?!”
这人的命究竟是有多硬?两次九死一生都熬得过来?安王重重一拍书案,犹自不解恨,狠狠地一推,笔墨纸砚“哗啦啦”碎了一地。
外书房还有郭淮等心腹幕僚,震惊之余一时噤若寒蝉,卫诩接过信报一看,也是皱眉。
不得不说,这齐王的命还真大。
议好的反攻计划尽数夭折不说,目前还有另一个大麻烦,“洛京你意如何?当宜早不宜迟。”
平阳一战,若非安陵武陵二郡,安王损伤其实是不重的,他及时退军了。这对于己方来说,自然是最正确不过的策略,但对皇帝就不然了。
皇帝损了二十五万大军,而安王顺利退军,恰巧魏景还没死成,这暴怒之下,就算是同胞兄弟,翻脸都不足为奇,更何况安王还不是。
安抚皇帝,并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乃当务之急。
安王现在固然另有地盘,但他从不打算放弃朝廷的资源。说实话如果不是魏景的横空出世,他如今本该北上一步步蚕食皇帝的势力了。
眼下失了三郡难夺回,又有强邻为敌,就更不能和皇帝翻脸。
魏景!好一个魏景!
安王咬牙切齿:“逆王使计致诸侯联军溃散,又趁机将我军一分为二欲歼之,我被逼至东坳,眼看高贲齐田屡屡失误,败势难以挽回,我不得不突围而逃。”
虽然很盼望魏景死,但两手准备还是得有的,借口已经议论过很多次,并不止给洛京呈了一次奏折。
将责任悉数推在高贲和齐田身上,反正这两人死了不会说话,战场实情不是当事人也不清楚。安王一派在朝中占据重要地位,口舌不缺。再避重就轻认点失误,应能糊弄过去。
安王对皇帝还是很了解,后者现在必定震怒于魏景没死之事,济王和桢泉军马上又得上来了,就算有些不满,也应能过去了。
他屏退诸人,提笔拟了长长一封奏折后,又写了几封密信嘱咐洛京心腹,最后唤来几个心腹亲卫。
安王阴着脸将奏折和密信分别递过去,又对其中一个附耳吩咐一通。
“速速去办,不得有误。”
“是!”
……
其实安王奏折到之前,皇帝就已接获魏景没死的确切消息了,捏着信报的手颤抖起来,刚进殿的冯太后见了心里“咯噔”一下。
“皇儿,怎么了?”可是,可是……
“母后,母后,”魏显一把抓住母亲的手,骇然:“他没死,他竟然没死!”
怎么可能?
不是穿胸一箭了吗?
那可是精铁弩箭,怎么可能?!
可魏景就是没死。
而且既能广宣军中,那肯定是伤势见大好的,再没任何性命之危了。
他牺牲了二十五万北军,齐田高贲等心腹,还有足足三名隐卫!
这五名隐卫,是他最后最贴身的一道防线。
他心脏一阵紧缩,连忙抬头急令:“从今日起,汝二人不得离开朕半步!”
梁柱顶上跳下二人,跪下应是后,无声纵身而上。
魏显心下略安,只是焦躁并未因此消半点,冯太后捏紧他的手,惊惶道:“皇儿这如何是好?如何才能剿杀逆王?”
好好一个大楚江山,怎么几年时间就成了这样,她曾一度以为的荣登峰顶安享荣华,现在回想竟像一个短暂的梦。
魏显烦躁:“我也想知道!”
朝廷已再无力围剿逆王了!
他甩开母亲的手,困兽般急急踱了几步,没有任何头绪,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近,是新太尉詹权:“启禀陛下,桢泉军前夜偷袭我坪山关,幸而守军警惕,及时击退!”
坪山关,豫州西北的一座要关,朝廷与桢泉军交战的前线。虽击退敌袭,但明显停了几个月的战事又再次兴起了。
詹权一脸急色:“陛下,久守必失啊!”
二十五万北军被抽掉后,朝廷豫兖战场的大军防守有余,但进攻的话就捉襟见肘了。先前以为,平阳一战就算败了,怎么也会有残军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