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下当三思而行!”
郭淮跟随安王多年,早知济王骄横傲慢,也不用寻常法子苦劝,而是单刀直入,简明扼要陈明所有厉害。
“逆王已稳坐豫州,明日剑锋所指,必是徐州!”
在场的所有徐州臣将,俱面色一沉。
济王垂眸思索,看了郭淮一眼,不置可否,只让把人带下去。
他固然不喜安王,只是联军与否,却是现阶段一个极其重大的军事决策,他不得不郑重考虑。
一屏退郭淮,他立即召诸臣属部将齐聚议事厅,商议此事。
“殿下,某以为联军乃上上之策!”
储竺昨夜就接了讯,他自是不遗余力推动联盟结成,“霍”地站起:“齐王马上就会征伐徐州,其兵力胜我足足一倍啊,挡之极艰。一旦有失,徐州难保。”
“此时若能借诸侯之力,大善也!”
储竺出发点是私心,但不得不说,他所述都是实情。作为齐王的下一个目标,徐州已无法避免战事,能将北方诸势力都绑上战车,是解目前燃眉之急的一个最好法子。
在座诸臣将,附和者众。
济王看向杨舒。
杨舒已沉思良久,见济王看来,缓缓点了点头。
……
中原北方暗潮涌动,后方的郦陵却风平浪静。
邵箐是二月中旬接到魏景家信的,他在信上提起公务之事,说自己很思念妻女,但姁儿还小,也不知出门好是不好。他苦恼,询问她的意见,又道,若她欲携女儿来,切记先咨询颜明。
姁儿十个月大了,是个康健活泼的小宝宝。其实吧,邵箐觉得出门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不算太远,气候变化不大,况且她家这条件,也不可能让孩子吃什么苦累。
一个舒适的地方,挪到另一个舒适的地方而已。
问颜明,颜明更表示孩童不能过分娇养,连风都不敢见,房门都不敢出,有害无益。姁儿很健康,无妨的。
邵箐就放心带着女儿同行了。
穿过南屏关,抵达豫州,一路往平阳而去。
“等会就见到阿爹啦,姁儿高兴不高兴呀?”
平阳越来越近,邵箐欢喜,抱着女儿笑道:“等会儿,姁儿记得要喊爹,知道不知道?”
姁儿爬到飞快,摆弄玩具模仿动作灵活得很,能听懂一些母亲的话了,情绪也日益丰富,但分离两个月,她已经将自己老子忘到脑后了,全靠邵箐日日教她喊“爹”,才学会下来。
这小丫头,一个多月前,就会模糊喊人了。
“跶!”
她高声喊了一个不大标准的“爹”,“咯咯”笑着。
母女笑语嬉戏,忽一阵急促的马蹄由远而近,邵箐早得讯魏景亲自出迎了,她一喜忙掀起车窗帘子,果然前方尘土飞扬间,一剑眉长目的英俊男子疾马而来。
魏景!
她雀跃,远远的,夫妻目光交织,欢欣喜悦。只等他再近前一些,邵箐却不敢继续掀帘子了。
她怀里还有个小的,这疾马扬起的尘土可不敢叫扑进来。
邵箐收回手一会,马蹄声越近,未停,车一沉,车帘掀起,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眼前。
“夫君!”
她欢喜迎上,被搂进一个熟悉的胸怀,薄唇印在她的眉心,一双深邃的黑眸洋溢着喜意。
“阿箐,……”
“啊啊!”
魏景的话未曾说完,却被姁儿高声打断,母亲和陌生人亲昵让她危机感大盛,她瘪着小嘴瞅了瞅对方,忙伸出小手推了推他。
推罢,又支起身体,把小胖脸凑到母亲唇畔。
“凉~”
邵箐亲了亲她,笑道:“这是爹呢,娘不是告诉你咱们来找阿爹吗?还不喊爹。”
爹?
很熟悉的字眼,姁儿瞪大一双酷似母亲的杏眸,好奇瞅着父亲。
魏景欢喜又难受,他闺女都不认识他了。
他俯身亲了亲她:“姁儿,我是阿爹呢。”
婴孩对母亲的情绪是最敏感的,母亲笑语盈盈,姁儿也就不排斥了,邵箐哄了一阵,她就冲魏景喊了一声,“跶!”
魏景心花怒放,接过闺女重重亲了又亲,“嗯,嗯,阿爹的好女儿!”
姁儿怕痒,“咯咯”笑着,魏景着意逗她,哄闺女又喊了好几声。
男人低沉的笑声,小女婴“咯咯”脆笑,大约是天性,父女很快闹成一团,乐也融融。
邵箐含笑看着。
马车缓缓前行,往平阳城而去,此时她满心欢喜,以为这回夫妻父女之间,怎么也得小聚些日子。
但接近平阳城后,她发现似乎有些不对。
气氛很紧张。
疾驰的哨马进出不断,不断有小股的军士匆匆而过,戴甲整齐,神色肃穆。
刚刚才取下豫州四郡,不是正处于间隙调整期吗?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