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依是临时抱佛脚。
过往几年,她对洛家并没有多好,心里更多的是向着柳家,但凡她心里真当洛家是娘家,就不会时时来打秋风。
洛廉不想与萧依纠缠,可这女子像个疯子,抱住他的腿不撒手。
萧依泪眼朦胧,“以你老的身份地位,若你想帮怀青,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哦,且说来听听,萧怀青到底怎了?”
“他……他……”
萧依虽想过无数回,可现在看着周围的议论的人群,她还是说不出口。
就在此时,一个女子苍白的声音传来,“洛世伯,还是让我来说吧。”人群里,走出一个瘦如竹竿的妇人,瞧上去竟似三十岁似的,那熟悉的五官却在静默的彰显着,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杨玉莲。
杨玉莲被两个丫头搀扶着,她近了跟前,指着萧依厉骂道:“萧家人忘恩负义,无情无义!妾身原是萧怀青的结发原配,萧怀青今年八月初,哄我说要做茶叶生意,我想着他肯上进,就拿了三千两银子给他。
谁曾知道,他居然跑到扬州去逛花楼要买人家花魁的初\夜,还与人赌骰子,谁赢了,花魁归谁,而输者就付女票资二万两,他原也赌了,却在惊见花魁美貌之时不肯罢手,心心念着,又出了三万两银子让对方让与他,他哪来的银子,只得与扬州地头蛇借了高利贷,之后,尝到花魁滋味,又想再包几日,又再借五万两银子,前前后后加起来,整十万两。
今年九月,太后皇上恩旨,赐萧文化、李迁后人无罪,上了邸报赦其大罪,并勒令萧怀青与柳氏母子回返祖籍故居。他们临走之时,强行带走我的儿子通儿,逼我将扬州的嫁妆转卖,回洛城另置产业。我知道,一旦转卖到了洛城,就得任由他们拿捏,想我杨氏,父亲是陈州知州,嫁予萧怀青,那也是三万多两银子的嫁妆,可如今,只剩不到一万两的田庄、店铺与一座小宅院。
陪嫁的字画,被萧怀青偷出去当了;陪嫁的首饰,也被他拿出去当了。柳氏还不许我对外人说,怕我影响她儿子的名声……”
得了人的好,还不让说道。
柳氏更以她不贤之名,要接掌她的嫁妆。
说是接掌,还不是由着他们母子折腾嫁妆。
萧依大喝一声:“杨玉莲,你也是大家闺秀,怎能声声唤‘柳氏’,那是你婆母。”
“婆母,二十多日前的确是我婆母,如今再无干系,我与萧怀青和离了。柳氏母子狠辣无比,离开顺天府回洛府,途经扬州,被扬州的地头蛇得晓,抓了他们,逼其还债……”
原来,柳氏母子并没能顺遂回到洛城,走到半道就被扬州的地头蛇给抓住,一番折辱不说,就连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去抵了债,最后有个牙婆瞧中了萧怀青的儿子萧通,又听说才一岁多,将将开始学说话,灵机一动,愿出一百两银子买下萧通。
寻常这么大的男孩,最多就是二十两了不得。
而愿出高价的,定然都买回去有大用。
扬州地头蛇自是二话不说,立时就应了那牙婆的事。
柳氏自是不肯,她还想拿那孩子要胁杨玉莲,可扬州的地头蛇根本就不会管她,直接将萧通给卖掉了。
杨玉莲以为柳氏母子回了洛城,前往陈州求助父兄,他大哥杨玉松陪他前往洛城,想将杨玉莲的儿子带回杨家养育,一则又想瞧瞧萧怀青的态度,若他发奋图强愿意改好,杨家也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
兄妹二人风尘仆仆赶到洛城,在萧氏一族里打听了一番,才知萧怀青母子根本没回洛城。
杨玉莲只得照他们母子行走路线再回江南,一路打听,有一天,一个牙婆带着几个下人去一个大户人家走过街上,正巧被杨玉莲瞧见,她追上那丫头,一打听才知柳氏母子在扬州出了大事。柳氏与萧怀青都卖/身抵债给了扬州地头蛇,更别说随身值钱的东西与身边服侍的下人。
杨玉莲听说扬州地头蛇拿了她儿子给萧怀青抵债,当即去寻人,可打听了一圈,也没寻到儿子,最后还是一个心善的婆子悄悄告诉她,“你儿子早就被转卖远乡了,听说是一个商贾家的太太,婚后九年,接连生了四个女儿,第五胎不能再生儿子,为了保住嫡妻位,他谎称自己在回娘家给父亲贺寿时生了一对龙凤胎,现在这一双小儿女正养在娘家。
这太太娘家是江南人士,近一个多月四处物色一岁多的男童,出了高价,纹银三百两,一要眉眼长得好,二要与她长得相似。这不,正巧瞧见你儿子,就被她给买下了。买下当日,就乘船回了婆家。”
杨玉莲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险些没栽倒在地。
她许再不能生,只能有通儿一个孩子,还被拿去抵债,现在这孩子更是不知下落。
婆子道:“人家买去是做嫡子,虽是商贾人家,定不会薄待了他。这位奶奶,你莫念了,遇人不淑,他日改嫁个好的,要多少孩子不能生?”
杨玉莲问道:“那妇人是哪里人?娘家何处?”
婆子道:“奶奶,我瞧你也是个可怜人,这才将实情相告。只是那妇人的娘家、婆家我真不知,只听隔壁牙婆说那妇人是从晋陵经过的商贾太太,这种事多是怕走漏了消息,这才故意隐瞒,就算是牙婆想查,也查无可查。”
每一行都有自己规矩,早前人家不说身份,就是怕走漏消息。
牙婆是为了赚钱,人家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