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盼有个健康的身份,可杨玉梅为了他,能将自己的命豁出去。
她是他见过,此生除母妃以后,待他最为真心的人。
他喜欢洛俪,亦欣赏爱惜,可洛俪的真心远不及杨玉梅。
十五岁时,他告诉杨玉梅,待她养好身子,他会风光迎娶她入宫。从那一天开始,他便视杨玉梅为自己的女人。
洛俪若有所思地道:“当今皇上一定会给她一个名分的?”
夜公瑾点了点头,“我听皇上说过,是准备赐她一份殊荣,在他娶……”他险些道出洛俪的名讳,转而又道:“在他娶皇后当日,一并迎娶杨姑娘为妃,让杨姑娘做淑妃。”
洛俪轻斥道:“皇帝还真会想好事,哪家姑娘倒了八辈子大霉才嫁给他做皇后,后、妃同娶,还真是天下奇闻。”
嫁给他,倒八辈子大霉?
梁俊与铁建章、洛徘紧张不已,尤其是洛徘连连咳嗽。
洛俪一回首,“三弟上火啦?是不是嗓子不舒服,让执画给你沏一盏菊/花茶败败火。”
长姐啊,你这样口无遮拦真的好吗?
你声声唤着的夜公子就是当今皇帝啊。
夜公瑾正要怒,可看到洛俪的脸,半点火气也没了,“俪妹妹,皇上好像没这么差?”
“除了出身血统高贵些,没那么好。二十几岁了还没主政,被窦太后、窦国舅兄妹压得死死的,能有什么出息?一定是个精神不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小老头。肯定不如夜大哥看着年轻有为!”
贬皇帝,抬夜公瑾。
夜公瑾心里五味陈杂,这是贬他还是夸他呢?
“俪妹妹不想做皇后?”
“做皇后有什么好?关在后/宫里头,想回家看看亲人都不成。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一脸同情状,“天下最难做的官是皇帝,最难做的女人就是皇后。她要替皇帝照顾大小姬妾,今日收拾一下越矩的嫔妃,明日防备想害她儿女的深宫娘娘,太累了!我光是一想,就替未来的皇后难过……”
夜公瑾的脸立时拉了下来。
听她的意思,根本就没想过做皇后。
突地,夜公瑾笑道:“俪妹妹不做皇后,做贵妃如何?”
“妻不做去给当妾?”她一脸讥讽,“本姑娘坚决不与皇帝扯上半点关系。”
不为后,不为妃!
这就是她的信仰。
“那是贵妃!”
“贵妃是天下第一妾,那也是妾。”
“那你做皇后好了。”夜公瑾一语落定。
洛俪指着夜公瑾,花容失色,“你把我卖给皇帝了?”
她喜欢他么?她喜欢的是夜公瑾,而不是皇帝。
她对夜公瑾的喜欢,仅仅限于兄妹情,还未到男女之情的地步。
可他是夜公瑾,更是皇帝。
“夜公瑾,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就连我祖父、父亲都说要我自行挑选良人,你莫非还能越过我的祖父、父亲不成?一会儿皇后,一会儿贵妃,你当自己还能做皇帝的主?”
我就是能做皇帝的主,我不就是皇帝!
夜公瑾看着气恼的洛俪,很想道破,可一旦道破,这丫头还真有可能再不理他。
夜公瑾蹙着眉头,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他不能唯我一人,这样的男子不要也罢。等不到我要的人,我宁可孤独一生。没有退一步而求次之,没有委曲求全,我要痛痛快快地活!”
洛俪说完,整个人愣了一下,自言自语地道:“不是在说姐姐的事,还说池宪、窦长庚的事,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话风不对,扯得太远。
洛俪立时陪了一个笑脸,“夜大哥,我刚才说的是真心话,请你保密,不要告诉皇上。”她压低嗓门,“皇帝就是个傻缺!我献上去的香玉,多此一举做什么戒指,笨得要死,不知道如何用,不晓得问御医?”
笨!
皇帝给洛俪的印象是这个。
夜公瑾的眉头又是一蹙,想到这事,他就能气得不轻,该死的司宝局,居然敢黑了他的玉角,那磨成粉服下能解百毒。
洛俪又道:“表哥和铁五表哥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不用告诉皇帝,我在背后说他坏话。”
夜公瑾冷哼道:“你都说了,还怕他知道?不怕他把你砍了。”
“砍啊!他要真傻就砍,我洛三娘现在的名头这么大,旷世才女因在家里与朋友兄长闲聊,居然被皇帝砍了。这传出去,说洛三娘在家骂皇帝是笨蛋而死,这是皇帝承认自己是笨蛋?还是说我的几位兄长口无遮拦,为了讨好皇帝,把自家妹子给卖了?”
铁建章回过味儿,敢情这是表妹挖了一个大坑,如果皇帝计较、知道,就是他们几个说的,洛徘肯定不会说。洛徘就是个秀才,连见到皇帝的资格都没有。可他与梁俊可是御前侍卫,朝夕与皇帝相处,如果皇帝知道,肯定是他们三个说的。
梁俊捂着鼻子,自洛俪一进来,他就侧身站立,尽量不去瞧洛俪,可这会子,鼻血还是流出来了,好在他来时就备了草纸,往鼻孔里一塞,嗡声嗡气地道:“表妹,你就提醒我们小心窦长庚!刚才你说池宪是窦家的最有利用价值的一枚棋子,说他与杨丞相府的杨姑娘没戏,还有呢?”
洛俪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