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武双手一摊说道:“我家的刀是不少,只是没有你说的叫什么‘明月’的刀。”
那人“呼”地一声站起来,手指着张尚武说道:“别想蒙混过关,报纸上都说了,那把刀就在你的手上。”
张尚武若在平时早火了,今天当着儿子天彪的面不便发作,强忍着火气挖苦那人说道:“报纸上说我是天彪的爹他得答应,若说我是你的爹你会认吗?”
张天彪的另一个人也按捺不住,站起身来说道:“你交出刀来咱们就是同志,否则就是敌人,是敌人我们就要对你不客气。”
张尚武的火气终于爆发出来,一拍桌子也站起身来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不客气又能咋地?”
这人伸手去腰间掏枪,站在不远处的张三明一个箭步蹿过来,两只手分别锁住了对方二人的喉咙问道:“想在这里撒野吗?”
至此时半天没有说话的张天彪站起身来,先向张尚武鞠了一躬,接下来说道:“父亲,我的两个手下说话不周冒犯了你,为儿在这里替他们赔罪了。”至于明月刀的事情他没有再提。
张尚武向张三明使了个眼色,对方不太情愿地把胳膊放了下来。
这时外面传来哨子声,张天龙急忙走了出去,片刻后又返了回来,说道:“不好了,警察在挨门挨户搜查,过不了多一会儿就到我们这里了。”
张尚武先向张天龙说道:“打开后门。”随后又转向张三明余怒未消地说道,“我们走。”
就在张尚武和张三明到达衡水家中的当天晚上,张天彪和他的那两个随从也赶到了,他们没有再说明月刀的事情,张尚武也不便提及。吃过晚饭张尚武感觉这些日子东奔西跑的确有些累了,又和张天彪话不投机,便和妻子王氏早早回房休息了。
入夜时分,睡梦中的张尚武突然听到了轻微的撬门声,妻子王氏也听到了,禁不住推了他一把,张尚武按住了她的手,意思是自己已经知道。片刻后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张尚武假装不知,翻了个身浑然睡去。那黑影进屋后先蹲在一个角落观察床上两个人的反应,见鼾声越来越大,认为他们仍在熟睡中,便稍微站起些身,弯着腰奔向了墙角处的一个橱柜,那里面放置着张尚武平时认为比较贵重的东西。片刻后那橱柜上面的锁被打开,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声音。张尚武的第一感觉来人是小偷,且是家贼,不然不会进屋后直奔那个地方。他一生最憎恨小偷,不论什么原因,日子过穷了吃不上饭时,上门来明着讨要他每次都很大方,吃的喝的给足了有时还给几块大洋,只是上门偷窃接受不了,那无异于明着抢,况且自己是练武之人,传扬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黑暗中见那人的注意力都用在了柜子中的物品上,他突然断喝一声,接着一跃而起,使一招龙爪手奔那人的肩头抓去。他用的是一狠招,对方一旦被抓上,立刻就会肩骨断裂。对方那人也不含糊,听风声奔向了背后,先抖了一下上身,意在不被对方抓牢,然后右腿撤步,身子一拧转了过来,抬胳膊挡开了袭来的“龙爪”,接下来身体后纵,同来者隔开了些距离。从这一招张尚武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如此破解龙爪手为形意拳所独有,由师傅刘奇兰所创,传授了极少几个弟子,他也只传了四个儿子,还有刚才对方只使用了一半破解龙爪手的招式,完整的是对方拨开来者的手腕后趁虚进拳,直取面门,往往收到反败为胜的效果。这是因为龙爪手的力度较大,想的是一招制敌,往往中途很难变招,若要落空,对方反制往往应接不暇。来者撤身退步是动了恻隐之心,还说明他不愿得罪自己。那人趁张尚武愣神的功夫,转过身向敞开的屋门奔去。张尚武仍不甘心,尾随而出,至屋门时双脚如同被钉在了那里,因为脑袋被两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一时动弹不得。床上的王氏划了根火柴点着了床头的油灯,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浑身一哆嗦,竟把油灯碰倒在被子上,瞬间燃起了火苗,她一时慌乱又从床上滚了下来。这时冲进一个人来,先把被子一撩折叠在一起将火熄灭,接着又把王氏抱到床上问道:“娘,摔疼你了吗?”王氏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抬手指着张尚武竟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人又劝王氏道,“娘,请放心,父亲不会有事的。”
张尚武直视着用枪口顶着自己脑袋的那两个人,寻找制服他们的机会。对方见识过他的功夫,自是不敢大意,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突然传来“嗖”的一声,那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人先“哎呦”一声,随后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在另一个人一走神的瞬间,张尚武抬手拨打开顶着脑门的手枪,随后一掌向对方的面门拍去,许是心中愤怒掌力大了些,那人“噔噔”后退了几步,然后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张三明冲过来,也不顾及抖着手腕“哎呦”的那个人在场,冲着床边同王氏说话的人大声喝道:“四少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天彪也不搭话,缓步走过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枪,边递向张尚武边说道:“爹,你打死我吧,反正我回去也是死。”
张尚武心中“咯噔”了一下,接过那把手枪看了一眼,见那保险还是关着的,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两个人只是吓唬自己,没有真想要他的命,接下来问张天彪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张天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