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见他当真了,怪笑了几声,说“我开玩笑呢,但凡会提这种要求的客人,都是自己有兴趣。自己有兴趣的,大多亲自上手,谁爱坐副驾啊。我们队里,小曲爷的车,零投诉,从没出过安全问题。”
耿直的工作人员嘀咕“可这回失踪的,不就是她带的客人吗?”
领队闻言,眉头一蹙,有些不满,提声嚷起来“你们景区在管理上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不然能让这么大一个活人说失踪就失踪?”
工作人员“……”
怕吵起来失和,工作人员讪笑了两声,打圆场“您别急,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说话不经脑子,你别跟我计较。现在关键是把人找到,人找到了,事情自然就能问清楚了。到时候就算是要追责,也有理可据了。”
这话听着还算顺耳。
领队点点头,没再接话。
巡洋舰冲下沙山,惯性下,又沿着沙漠的凹谷往前滑行数十米。
曲一弦没踩刹车,她方向一打,借势驶上两座沙山之间的低缓地带。旋即,穿过巨大的沙山,继续往前。
夜色中,巡洋舰像一帆孤舟,在逶迤的沙漠中蜿蜒行走。
有夜风呼啸而过,吹动沙子像一条流沙,发出簌簌轻响。
沙漠里没有公路,越野车受沙漠地形的限制,行驶缓慢,搜救进度也随之停滞不前。
到后半夜,曲一弦组织所有救援车辆原地修整。
她下车,徒步爬上附近的沙山,寻找滑板或脚印的痕迹。
傅寻和她同行。
鸣沙山深处的沙漠,流沙淤积,正随着风势随走随停。
曲一弦迎着风,爬到半山腰时,叫住傅寻“先在这里歇会。”
话落,也不等傅寻回应,她原地坐下,抬着手电四处乱扫。
傅寻比她领先两步,闻言,折回她身边,把矿泉水瓶拧开后递过去“喝口水。”
曲一弦依言接过,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手指了指她身侧“坐下歇会?”
傅寻坐下来,接过她递回来的矿泉水瓶拧回瓶盖。
夜空中隐隐透出几缕月色,被重重乌云遮挡着,像天幕上挂着轮上好的昆仑玉,玉色泛着月华,透着无尽的宝色。
曲一弦欣赏了会月光,气也喘匀了。她舔了舔嘴唇,下唇干燥得有些起皮,一舔一嘴的细沙。
她连呸两声,手臂撑着沙面站起身“爬沙比爬山累多了。”
“你听过鬼故事,知道这种感觉像什么嘛?”
她一脚踩空,险些没站稳。
傅寻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托了一把,蹙眉道“看路。”
“哦。”曲一弦站稳后,回望了眼沙山脚下原地休息的车队,抱怨“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讲故事?”
傅寻极受用,勾了勾唇,近乎宠溺“好,你说。”
曲一弦越过他继续往上爬,每爬一步咬牙切齿道“就跟有无数鬼魂抓着你的脚踝不让你走,想把你生生拖进沙里,从头到脚活埋了。”
“你走得每一步,都是在跟阎王对着干……”说到这,曲一弦忽的想起,她在沙粱和傅寻重逢时,她起初没认出他来,对他的第一眼印象好像就是“阎王”。
浑身煞气,不怒自威。
要是长得再磕碜点……
她一笑,转身回望傅寻“在沙粱……”
她的话刚开了个头,笑容先僵住了。
傅寻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风声簌簌,有沙粒自上而下,如箜篌管弦发出的嗡嗡声鸣,一点一滴的掩盖掉沙山上行走时留下的脚印。
沙粒往下流动,不奇怪。
沙粒填入脚印留下的浅坑里,也不奇怪。
怪得是,填补掩盖的速度太快。
曲一弦咬住手电,大踏步从山腰垂直往下。
她的每一步迈得又急又深,连走了数米后停下来,似僵立了片刻,她再转过身来时,脸色阴沉,跟真的撞鬼了似的“这边流沙太大,走过的痕迹顷刻间被抹掉了。”
这意味着,很难根据脚印、滑板痕迹等找到姜允的行踪。
本以为有迹可循,加上姜允从失踪到开始搜救的黄金时间是前所未有的充裕,她根本不担心会找不到姜允。
鸣沙山作为自然奇景,除了壮丽澜阔的沙山和如同奇迹一般的月牙泉,本身就自带传奇色彩。
先不说那些传奇色彩是为了旅游业的发展后期加工还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
但直到此刻,她才算真正见识了鸣沙山送客后,第二天一切如新是什么意思——甚至都不用到第二天,那些痕迹就在她的眼前,被流沙一点一点抹平了。
“先下去。”傅寻走下来,指了指停在沙山下的巡洋舰“用车试试。”
两人迅速折回。
曲一弦的巡洋舰是大齿纹的特制轮胎,但即使是这样深刻的车辙印,也不过是比脚印“修补”得更慢一些。
那些细沙就像是强迫症患者,不停地把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