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见了没?老领队了, 你有事交代他, 他会给你办妥的。”
“我做先锋,经常阵前不在现场, 他们都习惯了。袁野在,他们听袁野的,袁野不在,就论资排辈, 能者居之。这队伍, 挺好带的。”
做救援的团队和别的不同, 他们的战场是茫茫大地。没那么多利益纠葛, 全凭一颗赤子之心做着大海捞针的事。
没点慈悲心,没点宽容豁达,没点耐心毅力, 这事根本办不下来,也做不长久。
顾厌和这支队伍合作过无数次,自然无比熟悉。
他微微颔首,推开车门前,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这么多年, 你提起救援队时的骄傲还和从前一样。”
那是因为值得骄傲。
只不过这话曲一弦放在心里没说。
她抬手, 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额边一飞,做了个致敬的手势:“我们先走一步。”
顾厌颔首, 站到路边。
路边的雪地,积雪已被踏平,露出茸茸的,枯着的草根。
他目送着越野车碾开积雪,从营地驶出。那车灯一收一放,在山道拐角处,亮如野兽的瞳孔,映着无人涉足过的雪地,散出一地猩红的光影。
他站了片刻,转身,掀帘而入。
******
二十分钟后。
顾厌依照计划,拨通彭深的电话。
出乎意料的,铃声在漫长地响了近一分钟后,机械挂断。
顾厌拧眉。
他敛声,平心静气地又一次拨打。
……
忙碌有序的忙音后,依旧是无人接听状态。
满屋寂静里。
靠帐篷角落而坐的一个领队忽然说:“我怎么听见外面有铃声?”
顾厌挑眉,一手拢住听筒,一边凝神去听。
果然。
帐篷外有铃声飘忽而至,隐隐约约的,夹着“邦邦”的敲打声,一声急过一声。
那声音越是急迫,他背脊越是发凉。
像催命符,一声一声,催命来了。
******
山道积雪沉厚,彭深上山时留下的车辙印短时间内还未来得及被大雪覆盖。
曲一弦跟着这道车辙印,沿着山道一路弯曲枉直。半小时后,终于抵达临近山顶的公路尽头。
这是个三岔路口。
路口的石粒像被碾碎的焦糖碎块,在通往山顶的小道前戛然而止。
远处山石嶙峋,披银戴雪,人为绑缚的木栅栏已经支离破碎,只零星几板竖立在悬崖边缘,提醒着此处“断壁危险”。
曲一弦在路口停了车,下车查看。
彭深的车辙印到了这里后,人为的,被打乱了。
三岔路路口的空地上,不再只有一条清晰的车印,而是数条,错综复杂,相互交错的车辙印,让人找不到头尾,更无法辩清方向。
曲一弦前后左右四下看了看,用手比划着,给傅寻做示范:“这个效果,跟漂移差不多。车在山道上开始加速,上坡后甩尾,以左轮为轴心,画了一个半圆。”
“然后,他开始原地打转,盘旋,把所有可能暴露他去向的车辙印给模糊了。”最后,她得出结果:“我们跟丢了。”
傅寻和她的关注点不同,他下车后,重点观察的,是三条小路的路口。
彭深既然刻意要隐藏行踪,路口自然也不会留下痕迹。只是奇怪的是,三条路路上的积雪像是从未被踏足过,满目一色的银白。
那辆车像是开到这,直接奔入了悬崖,不见踪影。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提醒她:“已经过去半小时了,顾厌还没来电话。”
傅寻的言下之意是,出意外了。
无论是上山开路的他们,还是山下的顾厌,显而易见的,都出现了不可避免的意外。
这一消息,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曲一弦有片刻的惘然,她没立刻说话,似是思考了下对策,开口时,语气冷静又沉稳:“那我们去个电话问问情况。”
傅寻没阻止。
他潜意识里认为,顾厌既已逾期十分钟,显然是这十分钟内发生了令他无法及时联络他们的变故。
这和谁打这通电话无关。
果然。
曲一弦拨完电话后的脸色沉了沉,有些难看:“无人接听。”
“无妨。”傅寻牵住她的手,一手拂去她肩上落上的雪,低声安抚:“顾厌有能力处理好危急情况,我们现在折回去,未必能帮上忙,还浪费了时间。”
他摘下手套,指腹摩挲着她的眼角,沉吟道:“我们可能低估彭深了。”
“他应该考虑到了每一步会发生的情况,并且预设了不同的应对方式,一步一棋,计划缜密。我们以为自己领先了他一步,可以和顾厌一唱一和杀他个措手不及。其实,反被他将计就计,算计进了局里。”话落,他低头,鼻尖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