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儿子才不会哭鼻子呢!”
“好,咱们的十六最争气!”
……
从平江府到运河埠口需一个时辰,大热的天谭璇没同意田氏明锦等跟到河边送行,直接在府门前做别众人去阳江赴任。
两地之间地势平坦一路顺风顺水,途中没受什么颠簸之罪, 第四日午后就到达了江城府。
大江江水滔滔波澜壮阔, 江堤远高于水面, 上面堆放着装满土砾的粗麻袋。时值夏收秋播之季征夫们回家忙农事了暂停工事。
阳江县地处江城西南,直属江城府, 谭璇先到府衙办好相关手续才赶往阳江。因大江重要支流汉江穿过其辖区且江道水运发达遍及船只, 故乘船十分便利。
“还是阳江好些,夫人和小少爷不用再受那么多苦了。”山竹跟随谭璇站在甲板上观览两岸风景, 想起江城府的繁华笑眯眯地说。
诸事办妥,此刻谭璇心情也极为畅快,赞同地点点头抬头望着西下的太阳,方才船家说落山前能到达阳江县埠口,回想大舅告诉自己牧地的相关情况,心头忍不住再次规划阳江的发展。
五月底的天昼长夜短,抵达目的地时,太阳看看钻进被晚霞淹没的地平线中。
微风徐徐,暮色未至,农人趁凉快加紧速度在农田中忙活,汉江两岸良田万顷,原本青黄的稻浪被晚霞浸上金色,天地相接。
谭璇被眼前的田园之景感染,看看天色估摸县衙属官已散值即便抓紧时间也来不及和他们碰面,于是遣人先去县衙向衙役打声招呼,自己则弃车步行在县郊官道上。
“老伯,今年的庄稼看着可不赖呀,估摸一亩地能打几石粮?”
稻收前几日农户会在田头腾出片空地整夯稻场用来摔稻舂米,谭璇就近走到一户人家的田头未语先笑,朗声打招呼。
身穿短褐单衣袖子挽至胳膊肘的老汉仰头看见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在跟自己打招呼,因其样貌俊朗又是书生模样装扮印象不错,笑呵呵地回道:
“六七石是有的,前两年遭了大难,官家免去一年田赋日子好过不少,连粮店的粮价都降下去了。”
提起庄稼,老汉黑红面堂上的笑意愈发灿烂,丢下镰刀坐在田头高垅上,同谭璇谈起家常。
谭璇没有丝毫嫌弃地蹲在潮湿的土堆上。水田里的水虽已干涸,但临近梅雨时节气候比湿热。
亩产六七石粮食的土地为水灌良田,相比清河县阳江自然条件要好很多,出那么多粮食不算稀奇。
见老人家高兴,谭璇故作惊讶道:“产那么多!据说京都平城的田地也才四五石呢。等江堤彻底筑好旱涝保收,老百姓的日子更加好过了。”
“若如公子说得就好喽,这两年有从京城来的官老爷在,以前那些乱围湖垦田的人不敢乱来。不晓得他们走了会不会又变成老样子。”
江城之地湖泊星罗棋布,很久以前百姓就知道水浇田高产保收开始进行围湖造田,许多面积小的湖泊被改造成了圩田模式。
随着这股围湖热潮的进行,排灌泄洪天然水道被人为破坏,每每到了梅雨时节便会发生严重内涝。
那些能力围湖的大都为当地士绅,普通农户拿其没办法写状纸告到官府后,官绅相互的推辞不管。
有心整治的知县最后发现没那个能力,尝到甜头的乡绅油滑的很,表面一套暗地又是一套围湖截水屡禁不止。
“老伯别担心,你看连田间的水渠都被重新修整过,可见万岁爷知道那些人做的事,有他老人家撑腰你们就只管安安心心种田。”
清河县任职期间让谭璇养成了习惯,自渡口上岸后已注意到阳江县的农田水利设施不错,凭经验可看出大修过,暗忖舅父果然说得不假朝廷没少下力气治理大江水患。
朝廷那般重视大江流域水患治理,江城府大肆围湖造田泛滥成灾的现象应该暂时被遏制,怕只怕风头一过重回看样子。
“公子说的是,万岁爷对老百姓好的没话说。”
……
马车尚未停稳,提着灯笼的衙役已恭谨地迎上前,小心翼翼的扫了眼新人知县的身分文书和敕牒,跪拜行礼后连忙引其至打扫妥当的县衙内宅。
县衙有特定规制,住所和清河县大同小异,在船上晃悠几日人困马乏,谭璇洗涑后简单用过晚膳没有任何不适,躺床上瞬间功夫沉沉睡去。
同在清河县一样,谭璇花几日时间通过各种途径对阳江县各方面进行简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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