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转地下?”
他微微睁大眼,泪光颤动,不敢相信这是那个骄傲的男人会说的话。
捂了下眼睛,薄晔轻笑:“不被发现,就不会对你的家人造成影响吧?再过两年退役了我就能去日本,那时候曝光率也不像现在这么高,就这样一辈子……”
“那样会很辛苦吧。”唐止打断他,“谈恋爱还要躲躲藏藏,光是想到就很累,有那样的时间和精力,不如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而且,得不到家人祝福的爱情会让我觉得很累赘,以后如果被发现了,还可能会被赶出去,过惯了少爷生活的我是怎么都无法忍受那种情况发生的。”
他微微仰起脸,继续道:“说到底,还是怕麻烦,我才十九岁,我更想没有负担地前行。”
薄晔看向他的背影,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你真这么想……”
“为什么要骗你?”唐止似乎觉得很好笑,“你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一下,很容易就能明白。”
暗自咬牙,唇角的伤口再次渗血,薄晔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说不出一句话。
“薄晔。”唐止道:“你只要骄傲地、漂亮地做薄神就好。”
“委曲求全不适合你。”
“我也不喜欢。”
留下最后一句,他拉着箱子离开。
饭厅里,薄晔搭在桌上的双手渐渐握拳,想抓住点什么、毁灭点什么,心底那头猛兽在低低发着吼叫,声音几乎要透过他咬紧的后牙槽溢出,但当他一抬头,看到对面那碗已经没有热气的面时,一瞬间手上放松,卸了所有的力气。
没有哭,却比哭更难看,表情是那样悲伤。
他的di,他的蔷薇,他的小王子,他束手无策。
唐止从二楼拖着箱子离开,路上好像有人叫他,但他已经屏蔽了外界,只知道看着脚下的路向前走。
当他猛然回神时,已经进入了一个窄巷。昏暗,幽深,只有头顶上方的一盏路灯。
擦掉眼泪,前后看看,才发现是基地旁边的巷子。
四周一片寂静,暗处传来一声接一声的秋蝉鸣叫,唐止停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转。
可是注意力无法集中,越是思考心中越恼怒,最后不知道走哪条路,就干脆不走了。
他甩了行李箱,看向远方的墨木色夜空,无法抑制心里横冲直撞的情绪,竭尽全力对着虚空处喊了一句:“死ね!”(去死吧!)
少年清亮的喊声顺着狭窄巷子直直往上飙,吓得在二楼阳台潜伏的白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抚抚胸口,气息未定:“乖乖,我这小嫂子还会河东狮吼。”
他爬起来,继续攀住护栏朝下偷窥,发现楼下的少年已经蹲下了身,脸埋在双臂间,肩膀一个劲地颤抖,偶尔飘上来几声模糊的呜咽。
白毛神情复杂,刚刚看少年从二楼饭厅走出来时就一直掉眼泪,打招呼也不理,一边哭一边往外走,他不知道在饭厅里两人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听着下面伤心的泣声,他忧愁地咬手指,那么漂亮的小嫂子,哭得人心碎,要不要去找晔哥来?
这事还没拿定注意,他又想到徐柯交给他的任务。
双手拍了拍大腿,有些着急,这人都拖着箱子走到楼下了,他要怎么留下来?
直接到楼下邀请人上来?
可他和这个di真不熟,而且没有正当理由。
他继续咬着手指,心思转动,期间不时瞄一眼楼下,感叹这男孩真的很能哭。
突然,白毛眼睛一亮,猫着腰退出阳台。
唐止发泄般地哭了一通后,情绪逐渐缓和下来,他想起,他这是要去机场,然后回家。
起身,从地上重新拉起箱子,一边撩起外套的下摆,胡乱蹭了蹭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回中国明明是想心平气和地告别,试图求得谅解,最后却搞成了这样,双方都难堪,不如不回来。
说出那样的话后,他清楚,自己欠薄晔的永远都还不清了。
不过,那就这样吧。
整理好情绪后,他提了提箱子,准备朝前走。
突然,冷水自上方浇落,唐止下意识闭上眼,张了张嘴,被冲刷地无法呼吸。
一大桶水倒尽后,白毛把桶从护栏上掀下来,探身向下看去,少年站在楼下,浑身湿透。
唐止抹了一把脸,又将打湿的头发往后梳,仰头朝二楼看去。
被那双清丽的眼眸看着,白毛抖了抖,不过他反应迅速,清清嗓子,浮夸地惊叫开:“哎呀我?我经常往这倒水,都倒习惯了,怎么可能想到下面还站着人。”
借着路灯的光,唐止看到那头白金色的发,立即认出是今晚从薄晔房间里出来的那个男孩。
“你是故意的吗?”他不自觉挑高一边眉,精致的小脸看起来矜贵又傲气,“你下来。”
现在心情正不爽,看谁都想打,更别说是这个倒了他一身水的男孩。
白毛有点怵,下去是不可能下去的,他还想着怎么把人钓上来。
“小哥哥,你上来,有事好商量。”白毛真心相劝,“现在夜里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