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黑沉沉的煞气,看着像尊辟邪的门神。他本就不支持儿子跟男人相爱,现在却要让他跟对方父母见面,心里尤其别扭,脸色也就好看不到哪去。
千穗理扯了扯男人的衣袖,朝他温婉一笑,声音听起来像撒娇:“老公……”
山本柊敛了敛神色,很给她面子地压下气场。
戴领结的女招待还在一旁拿着本子等待,薄安良装模作样地翻看菜单,看到像是酒水类的区域,他点了点其中一行,云淡风轻地对女招待道:“来瓶八二年的,谢谢。”
说完,还得意地瞥了眼徐柯,一副要夸奖的表情。
老子是不是显得特别有品味?
“先生。”女招待中文发音不标准,但好歹能表达清楚意思,她指向菜单上的那一行,真诚且用心道:“我们餐厅不出售过期的雪碧,保质期都在12个月内。”
瞬间低头翻看菜单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薄安良:“…………”
徐柯在一旁暗自扶额。
山本柊看向对面的男人,目光变得高深而又挑剔,这位薄先生智商好像不太够的样子,不知道他儿子是什么样的。
忽视尴尬的场面,千穗理翻开菜单,贴心道:“这家餐厅有几道菜很值得尝试,二位有什么忌口的吗?”
徐柯坚强地撑起一个微笑,道:“没有忌口的,麻烦唐女士帮忙点餐了。”
薄氏夫妇和山本夫妇同坐一桌共进晚餐,期间主要是徐柯和千穗理在交流。
一位是职场女强人,以事业为重,一位是大学教授,兼顾工作和家庭,虽然生活没有共通之处,但却意外地聊得来。
徐柯想象不出自己相夫教子的样子,千穗理也无法理解整天围绕工作忙碌的状态,然而对方经历着自己未曾经历过的人生,因此两个女人在交谈时不断提问,对于对方的生活显得很好奇,话题在一抛一接之间很顺畅。
另一边的男人们则沉默了些。
山本柊安静地用餐,因为对这样的场合不感兴趣,甚至有些反感,眼皮都没抬过,牛排在餐盘上“咯吱咯吱”被切得四分五裂。
薄安良表面沉稳,端庄优雅,丝毫不乱,心里却还在为刚见面时闹出的笑话窘迫不已。
他想到,要不是为了薄晔,自己也不用在这里装逼,最终还装逼失败……
对于薄晔的怨念,瞬间又飙升了一个档。
夜晚的时间在轻音乐中缓慢流逝,直到快吃得差不多了,两家人依旧没谈到儿子之间的问题。
徐柯拿起高脚杯,抿了一口雪碧。这是薄安良为了维护最后的尊严坚持要点的。
“我见过唐止,第一次见面就觉得那孩子懂事又讨喜,家教十分良好,当时还好奇他会出自怎样的家庭。”放下杯子,拿出平常谈判桌上的状态,徐柯笑道:“今天见到二位,也就不奇怪了。”
一句话,把山本全家都夸到了。
“没有没有,过奖了。”千穗理客气地笑,“薄晔那孩子也很好,高大帅气,为人正直,唐止在中国的时候,听说一直是薄晔在照顾呢,真的非常感谢,那孩子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在外面生活那么久,现在想想都有些不敢相信。”
身旁的山本柊突然放下刀叉,银制硬物碰撞瓷盘的响声在舒缓的环境中有些刺耳,似乎是装不下去了,他将餐巾扯下,团成一团扔到桌上,脸色黑沉。
“也不知道是往哪方面照顾,我们谅太刚成年,明白什么?”
明显是指控薄晔诱拐了唐止。
薄安良轻咳一声,放下雪碧,脸色跟着一沉,道:“山本先生,说话要有理有据,我家薄晔一向沉迷于电竞,从未想过处对象的事,你怎么知道两个人之间是谁先提出交往要求的?”
山本柊虽然中文不好,但还是在极力表达:“我们谅太,因为长得好看,才能出众,从幼稚园开始就有人追,男生女生都有,他完全是不需要主动的那个人。”
薄安良挺直腰板,昂高下巴:“我家薄晔,无论在哪都是焦点,社交网络上有一千万粉丝,百分之八十都是女性,想给他生孩子的手牵手可以绕黄浦江一圈。”
眸光一闪,火速接招,山本柊道:“谅太十六岁时就赢了全日本剑道大赛青年组冠军。”
“薄晔十九岁时带队赢了中国首个cf职业联赛冠军。”有些出汗,薄安良又将西装纽扣解开,强调道:“世界级联赛,世界级的!”
“小提琴十级。”
“日语n2满分。”
“早稻田大学的保送生!”
“中国第一个身价过亿的电竞选手!”
“…………”
“…………”
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彻底打响,你一言我一语,完全忘了场合,也忘了争论的中心问题,演变到后来,俨然变成了秀孩子大赛,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儿子会比对方的差。
徐柯和千穗理互看一眼,同时耸了耸肩,对于男人们幼稚的行为颇为无奈。
五分钟后,山本柊道:“谅太在太平洋上有座以他名字命名的岛屿,薄晔有吗!”
面对子女时,父母或许会表现得百般嫌弃,但在外人面前,一定会将自己的孩子维护到底,薄安良能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