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姐听得盈盈下拜。泣道:“正是,因此奴家心中悲苦,却又不知该如何才能帮上家父的一点忙。”
李彦直忙扶起了她,道:“像这种事情,可罪可不罪,可重罪可轻罪,主要是看上面的意思。6大人圣眷正深。和夏阁老的关系,听说也挺好地啊。”
6小姐叹道:“可夏阁老这次看来是决意要办了啊!夏阁老若是决意要办,怕连皇上都不好干涉!”
李彦直沉吟半晌,道:“若是这样,则是非证据都已不重要,关键全在夏阁老一念之间!”
“对啊!”6小姐忙问:“那公子可有什么办法?”
李彦直摇头苦笑道:“我才入京不久,如何就有左右当朝阁老的本事?小姐你太看得起我了。”
6小姐才微微露出失望,李彦直已道:“不过……”6小姐忙问:“不过如何?”
李彦直道:“我们可以借取别人的智力。或许能寻到一条道路。”6小姐便问当借什么人地智力,李彦直道:“这人除了要有甚深智谋之外,还要有与6大人相当的地位,要对夏阁老十分熟悉,能把握住夏阁老的心性乃至弱点,嗯,最好还要有与6大人这次遭遇相似地经历。只有这样,才能想出最恰当的应对办法来。”
6小姐听了不住地苦笑,李彦直说的这四五个条件。就是要一个都不容易,要想四五个条件都满足?“当世哪里找这个人去!”
不料李彦直却道:“有这样的人!”
6小姐吃惊道:“谁?”
李彦直道:“严嵩父子!”
6小姐怔了好久,喃喃道:“严嵩父子。严嵩父子……”将严嵩父子地情况和乃父6炳一对比,果然无不符合李彦直所说的条件!严嵩父子智谋有多深,看他们能爬到这么高的地位就可见一斑了,而且在朝中的地位上来讲也与6炳差相仿佛,由于严嵩与夏言乃是政敌,相互之间地勾心斗角也不知经过几个回合了,若说最了解夏言地人是谁,恐怕就不是他的好朋友、好门生。而是他地好敌人严嵩父子了!而更难得地是:严嵩父子也刚刚有过一次被夏言逼到悬崖边上的遭遇。并成功地化险为夷!这份经验那可是相当的可贵!6小姐默默点头,道:“不错。可是……我们去找他们的话,他们肯帮忙么?”
“不用去找他们。”李彦直说。
6小姐讶道:“不用去找他们?”
彦直道:“其实这次严氏父子已经给我们指出了一条明路:6大人只要依样葫芦就可以了。”
6小姐问:“怎么依样葫芦?”
李彦直道:“上门求情啊。”
6小姐愕然:“就这么简单?”
李彦直笑道:“就是这么简单!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就怕走错了方向,若是方向走对了,其实也不需要走路的姿势弄得多稀奇。”
见6小姐不信,正要解释,忽闻鸡鸣,却是天亮了。客栈外似乎有人进来,李彦直便暂时打住,张管家在外接待,过了一会进来道:“小姐,老爷往夏府去了。”
6小姐喜道:“去了?”看了李彦直一眼,眼中似在说:“被你说中了。”又问:“爹爹是去求情?”
张管家道:“是,不过老爷吩咐了,要是这次求情不得,就要小姐赶紧走,到南方去避避。”
李彦直道:“不怕,不怕,6大人既能放下身段去夏府,事情多半会有转机。”嘿了一声,道:“6大人不愧是6大人,宦海浮沉这么多年,见事当真明快!这次定然也能履险如夷。”
“是啊。”张管家含笑道:“其实应该也没事,这次老爷可是做好了准备,打点得妥妥当当的,料来应该会万无一失。”
李彦直听到“打点”二字,心中一动,问:“6大人带礼物了?”
张管家低声道:“白银三千两,珍珠一斗,白璧两对,七尺珊瑚五株。”
李彦直瞪了瞪眼睛,叹道:“这回要糟!”
张管家奇问:“礼物有什么不妥么?份量、意头。都没什么不妥啊!”
李彦直不答,却拉了6小姐入内屋,道:“小姐,你赶紧去劝阻令尊,让他不要带礼物,就一个人去,有多惨装得多惨。忍其侮冷,受其屈辱,这样才能保住性命!万一6大人已经进府,你或可想法也闯进去帮忙求情。”
6小姐惊道:“怎么?是礼物出了什么问题了么?”
李彦直叹道:“不是礼物出了问题,是压根儿不该带礼物!”因说出一番道理来。
原来6炳揣摩人心的功夫,比严世蕃究竟逊了一筹,他本人就是个巨贪,以己度人。自然认为夏言也认钱,“夏阁老未必不爱钱,”李彦直说:“但他地钱绝不会通过这个来路!更不会在这个时候收!他在令尊身上,在严嵩父子身上,要的不是这些。”
李彦直自己都没机会接近夏言,更没资格和对方过招,但他在此事上以严嵩父子为师。顺着他们的思路,观察最近生那件事情地前后始末,加上历来的传闻。便构建出中刚愎的一面。
“朝中有谚云:不见夏言,不知相尊。”李彦直说:“为何不是不见阁老,而是不见夏言?可知不止是阁老之位权重。且夏阁老本人也必是尊己凌人地性格!所以才会给人造成这样地印象!平心而论,以这种姿态当朝执政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