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厉害。
扭头看了眼白宿,赵合欢稍安,他比她看着要惨多了,一条腿扭曲着,脸上也全是擦伤,他自顾不暇,应该没功夫整幺蛾子了。
在树丛后听了听动静,现在掉到坡底了,只能从下面绕出去,比预计要多花几天时间,而且在密林里很容易迷路,但反过来想,被宋唯之找到的可能性也降低了不少。
“起来。”
拿树枝戳了下白宿。
白宿饥肠辘辘,他看向赵合欢,虚弱道:“你有没有人性?”
赵合欢指了指那匹面目全非,皮肤腐烂的马尸,“趁现在还能吃,你应该不怕毒吧?”
白宿脸色扭曲,“……”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骨折的腿用两根简易的树枝固定住,赵合欢非要离开四洲才肯给他伤药,白宿不像白禹,身上各式各样的毒药一大堆,伤药却是没有的。
双手还被天蚕丝给绑着,白宿从神医谷出来还没这么落魄过。
两人走了一天,白宿只喝了几口水,怨恨的瞪着赵合欢,这女人太铁石心肠了,一个饼都不分给他。
赵合欢出来的急,身上拢共才两个饼,给他?除非自己脑子坏了。
“喂!我们刚才是不是来过这里?”
白宿累的不想做,一屁股坐到地上,对赵合欢的领路能力深表质疑,“这棵树,半个时辰前就见过了。”
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赵合欢皱了皱眉,一时有些茫然,她是按照一个方向走的,不可能走错。
“哎!”
白宿舔了下干燥的唇,“真是倒多了霉才跟你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转圈圈。”
赵合欢嫌弃的看他一眼。
“得,我不说了。”
白宿耸耸肩,揉了揉腿,“要不商量商量,你把伤药给我,等我腿好了,我领你出去?”
赵合欢满脸的不信,看了眼他卷起的裤脚下肿起来的小腿,没好气道:“要不是你太慢,我早走出去了,死瘸子!”
好,很好,白宿脸色黑如锅底。
不过相处了这么两天,白宿倒也摸清了赵合欢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暗暗压下火气,说道:“我也不愿意耽误时间,你把药给我,一举两得不是吗?”
赵合欢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白宿:“……来软的也没用?”
在两人在丛林里找出路之际,上面已经翻天了,宋唯之发现赵合欢不见后,立即派了暗卫去山脚处几个小径守着,五云峰人迹罕至,出入口只有几条小径。
赵合欢武功不高,跑不了多远,密林里危险重生,方向难辨,按她的性子肯定不会走密林,等找回了那几匹被赵合欢放走的马,宋唯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暗卫的轻功比骑马快多了,肯定能追到她,而且可能比她还先到路口。
想明白这点,宋唯之的焦躁和愤怒缓缓淡去,眸色冰冷的思考等会要怎么惩罚逃跑的宠物,直到晚上还没传回消息,他忽然被一种游离在掌控外的情绪侵蚀。
“公子,一路上肯定能找到痕迹,她跑不远的。”
无论在怎样的事态下,宋唯之都是胸有成竹,欣柔第一次看到他怒火外露,他对赵合欢仅仅只是一种掌控欲吗?
地毯式的搜索持续了一整晚,帐篷附近的足迹全都被抹去了,加上光线昏暗,种种因素导致宋唯之找到险坡边刮擦的痕迹和模糊的马蹄印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望向险峻坡底下郁郁葱葱的树丛,宋唯之未发一言。
欣柔道:“这会不会是赵合欢的障眼法?”
痕迹到这里就断了,欣柔不信赵合欢会故意冒险。
宝藏近在咫尺,赵合欢难道就没有一点好奇心?除非……
宋唯之忽然想起赵合欢看到宝图时一瞬闪过的惊异表情,湖底的探查没有一点进展,湖底除了淤泥就没有任何像是宝藏入口的地方,难道他的方向错了?
五云峰在四洲,海州和京兆府的交界处,赵合欢最可能去的地方肯定是离兴元府较近的京兆府,宋唯之叫来几个暗卫交代了几句,提前去京兆府沿途搜索。
这时,方才派出去的暗卫飞掠回来,“主子,巡抚使死了。”
以为暗卫带回了赵合欢的消息,宋唯之一听这话明显的愣了下,然后眉心紧皱,双眸一眯,“死了?”
“属下在山下遇到巡抚使身边的暗卫。”
慢了他一会,后面一个身影掠来,身上好几处血痕,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乱。
他看向宋唯之垂首道:“四洲灾民暴乱了,属下护卫不力,巡抚使在混乱中死了,知府也受了重伤,四洲现在被黑骑军接管了。”
黑骑军?
“李承一的军队?他好大的胆子!”
宋唯之面皮狠狠一抽,手指攥紧,冷笑道:“他奉命驻守在陵城,却擅自跑到四洲来了,还杀了朕的巡抚使,他是想反了?”
众人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