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是想自杀。
但是钟蓝那句似乎真挚的恳请触动了她的心，她这才慢慢说出真相，而白臣推动轮椅出去等待。
按照便宜姐姐的说法，这些人一早就盯上了贫民区的玩家，本来赚钱的试玩黎明也成了大批贫民区玩家的噩梦，在经历过黎明的摧残后还要被这些人给抓走。
被抓走的人就没有一个回来的，而钟乐是唯一一个能回来的，但是却作为被研究对象严密监视着。
每天也会定时抽血吃药化验，所以钟乐后来才会病倒。她将自己在实验室内生不如死的日子一笔带过，只是轻轻地用了句“艰难”来形容。
但是钟蓝却很清楚，绝非那么简单。
钟蓝问道：“那么我呢？为什么盯上了我？”
钟乐苦笑一声，说道：“都怪我。我一直被严密监视着，所以他们很快就发现你也是黎明玩家，就打算将你抓起来做实验。”
“只是这样吗？”钟蓝问道。
便宜姐姐伸手安抚了下钟蓝的头发，轻声说道：“是的。”
钟蓝突然冷笑出声，说道：“你还想隐瞒什么？觉得一个人可以包住所有的火吗？现在你一一回答我的问题。”
来自妹妹的命令，叫钟乐一时全身僵硬住，更显得面无血色。
“你只用回答是还是否，如果再说谎，我是永远不会理你的。”钟蓝淡淡道，她内心隐隐有些焦躁。
“……好。”钟乐眼里一阵闪烁。
“第一问，你是不是幻想世界的爱舍瓦。”
“是。”
“第二问，那些人追踪你的目的是为了能力。”
“不是。”
不是……
钟蓝笑出声，再次问道：“第三问，那些人实际要调查的对象是不是你。”
钟乐沉默了一瞬，在和钟蓝的面面相觑中，她最后说道：“不是。”
不是啊。
钟蓝还欲再问些什么，忽然就被钟乐眼里的痛苦给刺痛心脏，她扭过头，暗自不忿原主留下的情感，同时冷冰冰道：“先问到这里，你以后就跟着我。毕竟你是我姐姐，要是不小心死了也不好。”
钟乐平静地点点头，在钟蓝离开后，她看了眼自己手腕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忽然闭起双眼，嘴巴抿起来好像在无声啜泣。
她有什么办法呢？
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呢？
反正很快的、很快就能能结束的。只是舍不得啊……
这几天钟蓝都带着白臣在野怪区狩猎怪物，她主打辅助，一般都是她打到最后一点血，交给白臣解决，从而使他获得大批经验值，偶尔刷出一个野怪boss来，也是钟蓝先解决，若是白臣撑不住，她也会上前补上几刀。
天知道她从没想到会有“乐于助人”的一天，如果不是利益的牵绊，也许她会直接将眼前这个轮椅男子给杀掉。
很快，白臣就达到了十级，十级之后再在这块区域打怪，涨幅就不是那么明显了。钟蓝想了想，还是决议带着白臣到别的地方刷怪。
而等她打开光脑的时候，却发现整个黎明部落的消息都被一件事给刷屏，就是官方的信息也被无视掉。
而这件事是……
钟蓝瞳孔一缩，将网页上的大致信息念出来：“黎明史上最大恶劣事件：各大维度避难所被一夜屠杀干净，是团伙作案还是个人作案？”
还有的在声讨黎明，声称这件事的发生完全是由于黎明初衷的不友好和反人lei，研究院应该负起全部责任。
还有些旁观者则是在叹息：这场从弱者开始的杀戮行为就要彻底拉开黎明血腥的序幕。黎明的残忍不在于里面活着有多累，而是死了就是死了，现在它已经不再是一场游戏。
——它是现实。
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就是每次杀人过后就在一个维度避难所尸体边留下一些符号，等到十二维度的避难所被一一屠尽后，就有学者解读出来这些符号的意思。
是……
钟蓝念道：“光……度。”
留下的符号居然意指光度，玩家都不是傻子，大多数都不会认为是光度一个人杀死这些人后在旁边留下她的名字。
所以——这是宣战。
这个幕后黑手在通过这样极度残忍和血腥的事件来向光度宣战。
然而也有小部分人认为未必没有可能不是光度，光度作为现在排行榜上一颗耀眼的明星，已经是众所诸知的目标，她未必没有能力将所有避难所的成员给杀掉。
也许是在炫耀自己的能力，以她冷酷的性子未必没有可能。
钟蓝看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已经是噙着一丝笑意。
而这时候，空中突然出现一只白色信鸽，打开一看，原来是竹枝曲的私信。
“竹枝曲：光度，你快看部落啊！都闹腾疯了，现在好多玩家都在打探你的消息！”
“光度：你认为是我杀的？”
“竹枝曲：【跪倒】当然不是啦！你仇人无数，说不定是被谁给暗算了吗？我觉得肯定是针对的你！绝对是宣战！”
“光度：那又如何。”
“竹枝曲：【抹泪】你不要那么轻松好吗？呜呜呜，要不是我溜得快，说不定就被捞出来了！光度，你现在在哪里？”
钟蓝想了想，没有回复她，而是点开好友界面，等查找到竹枝曲的位置，才对白臣说道：“去接一个人。”
白臣怔了下，忽然笑道：“你那个朋友竹枝曲。”
钟蓝笃定道：“只是一个麻烦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