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知道去江南,你们也不想想江南一座院子多少钱!每日谈诗论画……就这样也能叫平平淡淡?
若是真平淡,你们两个就该荆钗布裙粗茶淡饭,随便找个山沟沟自己开荒挖地,养鸡养鸭种田种菜,那才叫真的平淡呢!
展鸰被她的天真逗乐了,“那你们吃什么,穿什么呀?日常消耗的银子从哪儿来呀?”
听她的意思,两个人都不是干活的,说不得也得丫头婆子的买起来,便是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这么耗费呀。
芸娘就道:“我带了些细软出来。”
她还没说完就被褚锦不耐烦的打断了,“还不是从你口中那嫌贫爱富的爹那里拿来的!”
她与父亲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来,感情远比寻常父女来得更为深厚,早在听芸娘莫名其妙的说自家父亲不是的时候就对这个姑娘的印象跌到低谷,这会儿又听她说这些傻话,自然忍不住了。
芸娘被她说得愣住了,显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褚锦又冷嘲热讽道:“你只说自己父亲的不是,却不想想他锦衣玉食的给你养了这么大,是多么不容易!如今说着人家的坏话,又要跟人私奔,又要花人家的钱,这算什么道理?”
就算养头狼也能熟了,若真有骨气,就该空着两只手出来,自己白手起家去!
如今这芸娘的做派,岂不是吃里扒外?端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就没这么没有良心的。
芸娘都给她骂傻了,愣在当地说不出话来。
展鸰拍了拍褚锦的手,“稍安毋燥,不是每个人都跟你这样懂事儿。”
褚锦哼了声,终于没忍住,发了个白眼,“我就是瞧不上她这样儿!”
这哪里算懂事?只是最起码的人伦道德,小孩子都懂得知恩图报的,没道理你这姑娘这般年纪了还是什么不晓得!
说着又巴巴的问道:“我起来问你,你那什么劳什子王郎的,是会打猎还是会种田,或许会打鱼、做木匠?”
芸娘听了皱眉,有些不大高兴的道:“他是个读书人,自有锦绣文章。”
口口声声读书人,好像多么了不起似的,她偏不稀罕,偏偏就爱夏白那样的武将!
褚锦冷笑一声,“既然是尊贵的读书人,那么我请问你,他的锦绣文章是能吃还是能喝?炒菜时能当油还是当盐?天冷了能当皮袄还是棉被?”
芸娘本能的摇头,刚要说话就被诸锦打断,紧接着便是一连串问题,轰的她头昏眼花,来不及辩驳反应:
“你可会织布?”
摇头。
“那你可会女红缝纫洗衣做饭种田种菜?”
摇头,摇头,还是摇头。
褚锦满面讥讽的道:“感情你们两个什么都不会,专等着挖老丈人的墙角,就这样,还好意思说什么人家的坏话?做什么春梦呢!”
她这话说的又急又快,堪称犀利,直接就把芸娘说哭了。
“你们如何这般世俗?”
展鸰和褚锦:“……”
两人强忍着恶心,齐齐翻白眼,然后异口同声理直气壮的道:“我们就是这么世俗!”
真清新脱俗的话,有本事你不吃饭睡觉啊!
褚锦越发来劲了,恨不得抬手给这姑娘一闷棍,当场给她打醒了,“你们倒是不俗,整天想着风花雪月,有情饮水饱,日后喝西北风吗?你瞧瞧你身上穿的戴的,哪样不是你爹娘赚钱买来的!还什么王郎读书?光是他跟人私奔的名声就够好了,若要传出去,谁敢要他当官?也不小了,连个秀才都不是,还指不定考不上考的上呢!你只道科举是那样容易的事吗?十年寒窗苦,三天两天还好,三年两年的,他还有功夫跟你整天风花雪月吗?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外出交际、寻访名师,哪样不要钱?”
“你,你们莫要污蔑他,”芸娘给她说的脸都白了,很有点摇摇欲坠的样子,不过还是强撑着嘴硬:“我能吃苦!”
展鸰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对,你能吃苦。”
虽然她说的是肯定的话,但谁都能听出里头的讽刺。
才私奔了几天就在路上病的要死要活,呵呵,还能吃苦呢!
展鸰站起身来,去后厨房拿了一块从没用过的干净抹布,啪的丢在芸娘面前,面无表情道:“你试试这布。”
脸上还挂着泪珠的芸娘不知她怎么来了这一出,不过还是本能的伸出指尖摸了摸,旋即皱起眉头,“这样粗糙。”
“你还真别嫌弃,”展鸰冷笑道,“既然都决定抛弃一切跟情郎同甘共苦了,且做好准备吧!这不过是市面上的寻常棉布罢了,等闲人家也不舍得时常扯了做衣裳呢!这还算好的,还有更粗糙的麻布棉布,穿惯了柔软丝绸的你且等着吧!到时候你们没了银子就只能穿这样的!兴许连这个都穿不上的。”
她打量下芸娘身上的衣裳,“你这料子虽然不是一等一的江南织造,可也是外头的好货,一匹少说得十几甚至几十两银子,如今光你身上穿的这一身,只怕也得三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