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锦瑟因为协理后宫,整个人百日里忙了起来,后宫里大小琐事似乎都等着她去处理,每天大家都会准时来问安,更有各种各样的阿谀奉承,连那从她进宫后一直不闻不问的名义上的父亲——纳兰德信,竟都送了礼物来。
这是锦瑟第一次感受到权利的滋味……却让她只有一个字可说——累。
真的是累,处理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周到,要做到任何人都无法诟病,而那些阿谀奉承也必须虚伪的一一回应,和后宫的女人做戏,装作一团和气的样子谈笑着,维持着各种各样表面的关系。
这便是权利吗?锦瑟却真的没有感受到它的魅力究竟在哪?
权利大了,应酬多了,走动自然就多了,好几次都在花园里遇到慕容追风,两个人都只是淡淡一笑,平静的施礼,然后擦肩而过。
不知道为何,每一次看到慕容追风那冷酷的脸时,都叫她有一种淡淡的惆怅,他还在为上次没能满足她提出的要求而耿耿于怀吧?
她上次,竟是鬼使神差的叫慕容追风带她走?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自己那时一定是疯了,竟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来,哪怕是想试探慕容追风,可是到关键时刻,她又后悔了,她选择不去听那个秘密,因为她知道若是她知道了,那么她一定不会瞒着慕容修云。
若真的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那么一定是能致慕容追风于死地的,她是欺骗了他,也伤害了他……但是她真的不希望,慕容追风因为她,而丢了性命。
她做不到,哪怕是为了慕容修云……她也无法刻意的去做这些事情。
这件事情,慕容追风耿耿于怀,她又何尝不是每时每刻的受着这样的折磨?又何尝不是每分每秒都活在煎熬和纠结的矛盾之中?
所以见面只能相视一笑,行礼离开,虽然淡泊,但是能做的只有这样了。
“娘娘,皇上差人来接您,说是去御花园一聚。”香雪进得门来,让锦瑟从那些后宫开支账簿里抬起了头来,淡淡的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香雪犹豫了一会儿,道:“皇上没有说,但是听闻今日叶将军带着爱女叶玲和九王爷进宫了,皇上正是在御花园招待的他们。”
锦瑟抬起头来,有一刻的愣神,仿佛好久……没有听到九王爷这个词了,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她想他,却刻意的回避了他的所有消息,可是如今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回避皇宫里一切关于他的传闻,因为近几日来,他的传闻无非就是他即将迎娶叶将军的爱女——叶玲。
是啊,大年三十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他们的婚期……已经近在咫尺了啊。
“娘娘?”许久没有得到锦瑟的回复,香雪疑惑着喊了一声。
“哦,没事。”锦瑟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的想笑,却发现嘴角怎么也动不了,她忙转头道:“更衣吧。”
香雪虽疑惑,但是她和晴雨两个人从来不试图打探任何主子的事情,只是上前利落的为锦瑟换衣梳洗,打扮整齐。
锦瑟进了御花园,远远的便看到凉亭里坐着的四个人,正是慕容尚宇,叶将军,还有坐在一起的慕容修云和叶玲。
四个人在说着什么,笑得很是开心,特别是叶玲,不过一月不见气色更佳了,整个人都隐隐的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幸福,叫人见了就觉得羡慕。
她就坐在慕容修云的身边,不时的看他一眼,笑得越发羞涩也越发的开怀了。
锦瑟幽幽的叹了口气,一步步的走近了,她以为自己一定笑了出来的,只是人有时就是那样的奇怪,哪怕刚才还差点落泪了,如今走近凉亭时,却还是笑了起来,“参见皇上。”
如今她的地位不同往日了,她只用对慕容尚宇行礼,然后接受叶将军父女和慕容修云的行礼,他们三人从位置上起来,轻轻弯腰道:“见过锦妃娘娘。”
锦瑟只是点了点头,笑道:“不要拘礼,刚才看你们聊得那样开心,可不要因为我来而扰了大家的雅兴。”
“才不会,是朕一定要你来的!”慕容尚宇笑着拉住了锦瑟的手,让她坐在了身边的凳子上。
其他人这也才入座,香雪上了茶来,桌子上摆着好些精致的糕点,锦瑟看了看,笑道:“怎么突然叫臣妾过来?”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慕容尚宇似乎挺开心,看着慕容修云和叶玲道:“他们三日后便要成亲了,今日来叶将军特意来谢恩,并且邀请朕届时当他们婚礼的见证人。”
“是吗?恭喜了。”锦瑟转头,看着慕容修云和叶玲,只是点头轻笑。
简单的几个字,说起来那样的轻松,却只有锦瑟知道,她的笑容维持得多辛苦,也只有她知道,她每说一个字,那些字眼就像是化作了利针刺入了她的心脏。
慕容修云只是淡淡的点头,还是那副淡然处世的模样,若有似无的微笑,配合着笑靥如花的叶玲一起道:“谢娘娘!”
“说起来,你们是该好好谢谢锦儿的,”慕容尚宇轻轻的拉住了锦瑟的手,又道:“当初朕会赐婚,也完全是锦儿的提醒啊,否则朕可不知道你们进展得究竟如何!如今你们好事将近,说起来……锦儿才是真正的大媒人。”
慕容尚宇的话,叫锦瑟辛苦维持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因为她看到慕容修云抬起了头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