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起宣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他重新抬了脸朝赵纨看去,跟着是又一句:“家弟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我身为兄长实在难辞其咎,请您责罚。”
这却是已把陆起言的过错给定下来了。
王氏耳听着这番话却是一怔,她拧头朝陆起宣看去似是不敢置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若是今日陆起言的罪过定下来,那他就真的毁了!
她虽然心中更加偏颇陆起宣,可陆起言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又怎么能眼睁睁得看着陆起言没了前程?
她的手紧紧扯着陆起宣的胳膊,口中是怒斥道:“起宣,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会不知道吗?今日之事绝对不可能是起言所为!”王氏这话说完是又朝赵纨看去,紧跟着是又一句:“长公主,请您明察,这必定是有人在陷害小儿!”
赵纨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未曾说话,她素来是看不起这样的妇人,倘若不是碍着陆家的关系,她早已把人赶出去了。
她就这样居高临下看着人,口中是淡淡一句:“陷害?我未把话说全是给陆二夫人给陆家留了脸面,难不成陆二夫人当真想要我在此处说个明白?”赵纨这话说完眼瞧着王氏惨白的面容是又冷嗤一句:“今日是小女的生辰宴,陆三公子却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虽然今日死去的不过是我们霍家的一个丫鬟,可她既然是我霍家的人自然容不得旁人如此践踏。”
赵纨说到这是又停了一瞬,而后才又继续说道:“陆二爷在朝中兢兢业业任职这么多年,却没想到家中竟有这样的不孝儿,真是造孽。”
这话太重——
王氏有心辩驳却无从说起,她颓然得跪坐在地上,就连一侧的陆起宣也惨白了面容。
沈唯看着这幅模样便松开了握着陆觅知的手走了过去,她直到走到赵纨的跟前才朝人行了一个大礼。
赵纨见她行此大礼自是皱了眉,她虽然不喜王氏,可对沈唯却是有几分看重的…因此眼瞧着人这般,她忙伸手托扶了人一把,口中也跟着说道:“好端端得,你朝我行这样大的一个礼做什么?”
沈唯闻言便道:“今日昌平郡主的生辰宴却惹出这样的事来,扰了众人兴致,委实不该。如今证据确凿,我也不敢有所辩驳,只是臣妇斗胆想向您讨个恩典…如今起言昏迷不醒,即便有所罪过也难以认清。”
“请您容臣妇先把他带回家中让大夫诊治,等他醒后,臣妇自会给您和霍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赵纨看着她这幅模样,却是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罢了,今日我念在你和谢老夫人的份上就不再追究此事了…”等这话说完,她便松开了沈唯的手,而后是冷眼朝王氏看去,跟着是又一句:“陆二夫人回去后可要好生督管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竟学得如此不堪,倘若这样的人日后入朝为官却不知要祸害多少人了。”
她这话说完便也未再理会王氏几人,只是转过身子朝其余一众人说道:“今日原本是想请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却未曾想到竟然会闹出这样的事,本宫该和你们说一声抱歉。”
众人闻言自是纷纷说道“长公主折煞了”的话。
而后赵纨便领着众人一道往外走去,徒留下陆家一众人。
等到众人走后,沈唯便由墨棋扶了起来,她低垂了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看着王氏三人,而后是淡淡开了口:“扶着三公子,我们回家。”等说完这话,她也未再理会三人,只是牵过陆觅知的手朝陆起淮看去:“走。”
…
大乘斋。
谢老夫人端坐在罗汉床上,她的手上紧紧握着佛珠,可无论拨弄了多少遍,她这心却还是没法安定下来…这么多年,她有多久未曾有过这样生气的时候了?
屋中一片静谧,谢老夫人冷眼看着底下的王氏母子并未说话,她只是拨着手上的佛珠,那佛珠因为拨弄得太过厉害而互相敲击在一道发出声响。
约莫是又过了一刻有余——
魏嬷嬷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她看着屋中的这幅场景,面上也没什么变化,待朝谢老夫人打过礼后便说道:“许大夫已经替三少爷诊治过了,三少爷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过会便能醒过来了。”
谢老夫人耳听着这话也未曾说话,她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却是又过了一会,她才发了话:“替三少爷准备东西,等他醒来后便把他送到庄子里去。”
她这话一落——
屋中众人未曾回过神来,就连魏嬷嬷也有些怔忡,她怔怔看着谢老夫人,口中是问道:“老夫人,您…”
谢老夫人闻言便淡淡朝人看去一眼。
她面上的神色很平淡,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没个波澜,可就是这一份平淡却更加显得骇人…她就这样看着魏嬷嬷,是又一句:“怎么,还不去?”
魏嬷嬷跟了谢老夫人几十年,自然能分辨得出她说话的语气,她也不敢再说道什么,只是忙应了一声,而后朝人一礼后便往外退去。
王氏却是等魏嬷嬷走后才回过神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