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微垂了眼扶了扶袖子上的褶皱,而后是微微抬了眼朝人看去:“倘若无父皇允许,本宫又岂敢在朝会上提出这样的事?”他这话一落便收回了手,眼看着赵睁微拢着眉目似是沉吟也未再说及此事,只是说道:“本宫还要去颁发旨意,就不与睁弟多言了。”

说完这话,赵盱便果真不再理人,只是提步往外走去。

而赵睁这回却未再拦人,他只是看着赵盱离去的身影,眉目微沉,脸上却还是一片沉吟之色…他先前的那话,难不成此事只是父皇一人的主张?也是,他这位好兄长素来是不会理会这些事的,要是没有父皇的允许,他又岂会在众人面前求这样的旨意。

只是,为什么?

父皇心中不是早就暗许他的所为,这些年父皇都不曾干涉过他,为何却会在这样一个要紧的位置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赵睁拢眉朝身后看去,日光之下,宫殿比起往日还要金碧辉煌,这是他所向往的一切…可今日,他的心中却恍如被一只手掐住了心脉。

父皇他,究竟想做什么?

今日天气晴朗。

沈唯刚见完管事,这会正端着一盏花茶用着。

这茶是她遣人做得,又添了蜂蜜,味道香甜而又醇厚…她将将饮下一口便朝身侧的墨棋问道:“玄越如何了?”

墨棋闻言便恭声回道:“先前奴已受您的吩咐去看望过大公子了,比起前几日,他的身体已经好许多了,现下还能在院子里走动起来了,就是…”她说到这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是又一句:“就是大公子的手还是不见好。”

沈唯耳听着这话便又不自觉得皱了回眉。

陆起淮到底是在猛虎口下夺回了一条命,如今能好得这样快已是奇迹了,那手也只能再将养些日子看看了。她想到这便又与人说道:“让照顾大少爷的人机警着些,这些日子好生看顾着,别让大少爷再出什么事了。”

墨棋闻言自是忙应了。

主仆两人在这处说着话,外头便有人轻声禀道,却是倚琴的声音:“夫人,老夫人遣人来传话,太子来了,这会已被迎去大乘斋了。”

第38章

沈唯耳听着这一句, 面上的神色也未曾有什么变化。

她只是把手上握着的茶盏搁落在一侧的高案上,而后便扶着袖子起了身,口中是淡淡说道一句:“好了, 我们走吧。”

墨棋闻言自是也不敢耽搁, 她忙扶着人往大乘斋走去,只是这过去的一路上,她还是免不得问道一句:“好端端的, 太子怎得来家中了?”以往国公爷在的时候,逢年过节的, 无论是太子还是晋王都会上门拜访。

不过自打国公爷去后,虽然太子时常遣人送来东西,只是人却是未来过一回。

因此这回太子亲至, 她这心中的确是有些奇怪。

沈唯闻她所问也只是平平说道:“我也不知,过会便知晓了。”她虽然口中说着不知, 心中却知晓, 今次太子来此自然是为了对陆起淮的封赏一事…若是按照剧情的进展,今日太子登门应该是手持圣旨来加封陆起淮。

她记得没错的话, 那圣旨上写着的应该是加封陆起淮为“从三品都督佥事”,这样一个职位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可不仅仅是抬举这么简单了。只怕明日之后, 这汴梁城中又该多添一桩事了,或许…

根本不用明日。

自从当日春猎之后, 陆家便时不时收到一些帖子, 沈唯这处自然也收到不少…如今那些人都已知晓陛下对陆家的宠信不仅未曾减少, 反而还要比以往更多些,何况先前又有陆起淮在围场亲救天子的事,只怕这会太子刚刚登进了陆家的大门,外头便已传开了。

墨棋听人这般说道自是也未说什么,她仍旧扶着沈唯继续往前走去,目光却是不自觉得朝人的脸上看去,她心中也不知怎么,总觉得夫人好似知晓些什么。

不过她这个心思刚起,便又被她压了下去…

夫人又不是大罗神仙,怎么会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她还当真是糊涂了。

等到沈唯走到大乘斋的时候,陆家该来的人也差不多都到齐了,她松开了墨棋的搀扶,而后是抚了抚衣裳,等到丫鬟打了帘子,她便提步往里头走去。此时这偌大的正堂已坐了不少人,除了尚还未曾散值的陆步鞅,其余一众人都在…陆起淮,自然也在其中。

而除此之外,一名身穿太子服制的年轻人便坐在右下首的位置。

他的面容温润却不似当日她在春猎那日见过的那位天子,他的眉宇之间倒和皇后有几分相似,只是要比皇后多几分清明和温和…沈唯记得赵盱喜书画诗词并不醉心于朝堂政事。

书中曾有一段剧情是赵盱和陆起淮对月饮酒。

那个时候赵盱早就把陆起淮当做自己的亲信与知己,便在月下与人对饮之时,与他说过“若倘可以,我真希望乘一叶扁舟从此醉于山水之间,把这天下大事、朝堂政务尽数抛于脑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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