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用再理会二太太了。
她们这些底下人左右也不过是期盼着上头的主子们能够好些,那么她们的日子也能松快些…如今大少爷有这样的际遇, 还能时常过来给夫人请安,她们瞧着自然也开心。
陆起淮听着沈唯的安排却也未曾拒绝, 他只是朝人如常行了礼,而后是与沈唯笑说道:“多谢母亲…”等这话一落,他便坐在了沈唯的对面。
他甫一坐下, 自然有丫鬟捧来新的碗筷、漱口用的茶水以及擦拭手的帕子。身侧的丫鬟想服侍陆起淮洗漱却被他拒绝了,他虽然手不方便倒也没有漱口、拭帕也要别人帮衬的地步。
原先侍立在陆起淮身侧的丫鬟眼见此却有些踌躇,她抬了脸朝沈唯看去见她点了点头示意无碍才松了口气往后退去…此时正值午间,两面的轩窗各开了几扇,三月的天早就恢复了春日的鲜活,时不时还有鸟儿在外头的高枝上轻轻蹄叫。
沈唯眼看着对侧的少年,思及先前那道圣旨便同人说道一句:“既然陛下有旨,你便好生在家里养伤,不必急着去上任。”
等这话一落——
她似是想到什么便又跟着一句:“你如今担此大任只怕近来是难以太平了,这几日门房里的帖子也堆积了不少,只怕今日之后还会有更多…倘若你不介意的话我便遣人收过来让人替你筛查一遍。”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便笑着抬了眼,他把手上的帕子置于一侧,而后是与人笑说了话:“这些事,母亲安排便是。”
其实今日来此,他也不单单只是想与人一道用饭。
先前在大乘斋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他这位“好母亲”在听到那道圣旨上内容的时候没有丝毫震惊,倒像是早就知晓了上头的内容一般…即便是他也不知晓赵准究竟会封他一个什么职位,可这个女人却好似早就洞察了先机一般。
他想到这扣在桌案上的指尖却又忍不住蜷了些许,就连朝沈唯看过去的目光也多添了几许其他的意味。
沈唯倒是未曾注意到陆起淮看过来的目光,她只是朝人点了点头,而后便与身侧的墨棋说道一声“布菜”。
她这话一落,两侧的丫鬟自是忙布起菜来,而两人便也未再多言,一时之间,这偌大的屋子也只有外头鸟儿轻轻鸣叫…沈唯近来用得少,这会将将用了半碗饭伴着些时蔬也就差不多了。
墨棋见她搁下了碗筷便奉上了帕子。
沈唯接过帕子擦着手,目光却是不自觉得朝对侧的少年看去,外头的阳光透过那镂空的菱花窗打进屋中,有不少便打在了陆起淮的身上,越发衬得他眉目疏阔…若说起来,这大概是第二回 ,她和陆起淮一道用膳。
上回还是陆起淮刚刚进门的时候…
那个时候,眼前的少年弱小而又卑微,好似生怕了做错了什么连句话也不敢多说。
可如今呢?如今这才过了几月光景,眼前这个少年却已经越发适应现在这个身份了,只怕如今无论是谁看见他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个风姿卓越、疏阔肆意的少年也曾有过那样的时候。
不知怎得——
沈唯眼瞧着陆起淮这幅样子却是忍不住想起当日在春猎的时候,他越过人群朝她看过来的那一眼。
那一眼无波无澜没有丝毫情绪,却又好似饱含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那个目光…
不是属于少年人的目光,倒像是饱经了沧桑和世事。
沈唯总觉得陆起淮的身后好似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这些日子她也曾想过许多,无论是赵纨等人对陆起淮的态度还是书中的桥段,她都细细回想过许多回。往日她不曾多想倒也未曾觉得什么,可如今回想起书中的内容,倒是的确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或许把这些关键想清楚,那么陆起淮的这个秘密也就能够得以知晓了,只是这些头绪每每牵绊在一道却又有些扯不清楚了。
陆起淮自然也察觉到了沈唯看过来的视线,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握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拭着手,而后是掀了一双凤目朝人看去,口中是笑谈一句:“母亲这样看着我,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沈唯耳听着这道声音倒是也回过了神。
她的面上仍旧是如常的模样,耳听着这话也只是淡淡说道:“没什么…”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把手上的帕子置于一侧,尚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外头倚琴却打了帘子走了进来。
倚琴的手上握着一道烫金底绘着祥云的帖子,眼瞧着沈唯循声看来便朝两人各自打了一礼,而后是直起身子与沈唯恭声说道:“夫人,宫里给您下了帖子,皇后娘娘请您明儿个进宫。”
沈唯闻言,倒是也未说什么。
未央宫的那位这个时候邀她进宫自然是为了陆起淮的事,且不说陆起淮心中是怎么想的,可如今在旁人的眼中,他早已被定义为太子的属臣。何况陆起淮当日又在围场上救了陛下,宫里的那位皇后娘娘自然要多加慰问几句。
因为她想到这也只是朝人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知晓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