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竟受过这么多伤,光想着他描述的画面就觉得心痛难忍,眼眸间瞬间涌上雾气,可顾远萧却倾身靠过来,将她的指尖攥在掌心摩挲,额头与她相抵,“皮肉之痛,痛不及心扉。可你若告诉我,你心里已经装了旁人,那痛便比方才那些要烈上百倍千倍,如蛊虫般日日噬心,结不成疤痕,永世难愈。”
顾双华怔怔看着咫尺间哥哥的脸,他说话时,口中热气便扑上她的鼻尖,凝成一滴滴湿雾,那些话她好像懂,又好像不懂,如藏在雾中的玫瑰,仿佛是芬芳馥郁,她却不敢走进,生怕枝蔓上会长着长刺,一伸手,便刺得鲜血流淌。
她低头按着额角,嗫嚅着道:“哥哥,我的头好疼,我想睡一下。”
顾远萧凝神看她,过了许久才长吐口气,扶着她的肩让她躺下,又帮她搭上薄被,道:“你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儿,等你清醒些,我再来找你,有些事要问你。”
顾双华用被子盖过头顶,鸵鸟般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过了会儿,脑中渐渐迷糊,羽睫颤颤搭下来,竟真的沉沉睡去。
顾远萧生怕她给闷坏了,将薄被拉下一些,正好露出她那张睡得十分娇憨的脸,手指滑过她脸上酡红,再看窗外一轮圆月已经升起,他不想让下人发觉两人同处一室太久,便关了窗扉,大步走出门去。
走到门外,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对守在院里的几个小厮道:“拿壶酒来,然后你们回去,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那几人听见侯爷的吩咐,便恭敬地退下,一名小厮给他端来了酒菜,笑着问:“侯爷可需要小的在这儿伺候。”
顾远萧摆了摆手,道:“今晚这里不需要人。”
见那小厮躬身离开,他为自己斟了杯酒,想起今日在皇宫里看的那场戏,唇角浮起个不带温度的笑容,冷酒入喉,咽下的全是苦涩。
他在院中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房里却始终没有动静,于是走到门前,正盘算着是否该进去喊她醒来,突然听见里面传出妹妹极轻的呻.吟声。
他担心妹妹醉酒不醒,只怕会被梦魇所缠,连忙推门走进去,可刚一抬眸,便怔在原地,空气凝固了一瞬,他才想起,自背后将门给关上。
顾双华这一觉睡得极不安分,眉心微蹙着,连脖颈都染着樱桃色。大约是嫌身上薄被太热,直接给压到腿下,上身的褙子大敞着,一格月色正好自半放的帘布下投进来,照着她微微起伏的酥.胸。
顾远萧站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身姿久久不动,内心却仿佛野火燎原,无可抑制地,生出十分龌龊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12点左右还有一更,握拳努力。
第60章
沉云似浓雾, 一寸寸地移动漫延, 终于将一轮皎月遮得密不透风。
屋内也愈发暗了下来, 细线般的光影,在顾远萧脚下移动着, 他就直直站在那里,整张脸都陷入黑暗中。
他明知自己现在的念头龌龊至极,却难以抑制地,如打碎的毒液般扩散,直到占据整颗心。
今晚这院子里不会再有下人进来,他只需找个丫鬟去那边通传一声,说三小姐今晚就在暖阁宿下,谁也不会怀疑, 不会知晓,今晚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慢慢踱步到榻边坐下,顾双华似乎察觉身边的动静, 轻哼着翻了个身, 然后又皱起眉, 嘴里不知在呓语些什么。
顾远萧微微弯腰, 帮她赶走在耳边飞绕的一只蚊虫,然后手指便落在那处,从耳根到下巴, 沿着莹滑如玉的肌肤,轻轻滑出一条细线。
他鼻息渐转粗沉,手僵在那处许久, 终是犹疑着再往下,滑过她颈下凹陷的软坑,嶙峋的锁骨,再往下,便是被襦裙包裹着的高耸,在他粗粝的掌纹摩挲之下,云锦襦裙显得无比脆弱,只需轻轻一扯,就能将其中珠玉曝与人前。
顾远萧突然忆起今日在殿上,公主毫不避讳地道:“他们郎情妾意,连荷包都亲手赠予了信王。”
信王敛起目中光华,话语里却是掩不住的自信:“直接将三小姐带到陛下面前,问一问她的心意就是。”
他深吸一口气,压在她衽边的手指加了力,轻轻拨开几寸,几乎能看见她小衣的轮廓。
只需狠下心来,趁今晚要了她,往后她便再也没法嫁给别人,她是属于他的,只能属于他。
只是短短一瞬,顾远萧已经出了满身的汗,理智与欲.望焦灼拉扯,他爱了她太长太久,步步为营地为她筹划恢复身份,照顾她的敏感和喜怒,竟忘了去想一想,如果她钟意的是旁人,自己那些深情与等待,岂不是全成了一个笑话。
他想得心头如遭重击,眼神渐渐染上阴鸷,大掌一拨将她腰间系带解开,然后俯身下去,正想狠心拉下她的小衣,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娇媚的声音:“难道你不想要她吗?”
曾经,那人将蛇一样的胳膊绕在他颈上,将和妹妹一模一样的脸孔,贴在他耳边道:“待到木已成舟,她想跑也跑不了,只能好好跟着你,岂不是一件美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