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影子漂浮在看不见的正中央
世界因他倾斜一旁
地上的人们拼命眺望
却始终看不见它的形象
于是他们开始想象
一些鬼神般的假象
——多罗·哥特迪莉娅
在相同世界的另一个方向,同样有无波无澜的故事在发生着,在那儿,人们的视线不会被天花板与厚厚的高墙遮挡,大敞而开的天空能被她们看的清楚、明亮——那是一个叫先知学院的地方。
在那儿,有一处繁盛的花草与绚丽晶石围绕的、名为仙乡的奇特之境地,就在那儿,隐隐的传来了一名女性的问询之语。
“鸢,你今天又没去上课?”
名为研香的女性带着略微责怪的神色瞧着面前那个让她时常不知所措,但也无比疼爱的女孩,住在一起的她们算是师生之间的关系,但要比这份关系来的更加亲密。
“嗯。”
叫鸢的孩子淡淡的应了一声,表示她听到了这话。
名为鸢的她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只需一眼就能瞧出她是多么弱不禁风又多么使人怜爱的孩子。
“这是什么理所当然的回答啊,你来到先知学院难道只是为了在这里悠闲的晒太阳吗?”
女孩没有回答,却乖巧的依偎着她,她闭着的眼有着长长的睫毛,它们如画般纤细、美丽。
对鸢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的研香将手搭在了鸢的头上,轻轻的触摸着她的黑发,温暖的阳光和煦的倾落在她们的身上,投下了影子的模样。
在研香的印象中,鸢总是与她若即若离的,心不在焉的,明明她们近在咫尺,她却总有鸢好像已随风散去的错觉,她很怕那种事的发生,以至于久久凝视着她。
倘若鸢离开了她,这样不谙世事的孩子要怎样在这个世界生存呢?
柔弱这个词语能够很好的代表她的学生,她的身体轻而绵软,似乎任受着自然规律的主宰,仿佛随时会像一片轻若无物的羽毛一般,霎那间飞向天空,随后远远的消失无踪。
她总是安安静静的,从不打扰别人,平常就像熟睡时的猫一样任人捉弄着毫不反抗,无论怎么和她玩闹都没关系,研香可以抱着她,可以抚摸着她的脸颊,可以触及她的秀发,可以握住她的手摩挲,她从来也不会生气与逃离。
鸢实在是个惹人疼爱的孩子,只是瞧着那张可爱的睡脸,那无比惹人怜爱的体态,研香就恨不得拥她入怀了,可是她却很少这样做,她是能够克制住自己的。
回想起她们的相遇以及之后发生的种种故事,她至今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当初她未加太多思虑的一个决定,竟为她酝酿出了丰满的果实,让她觉得如今的生活丝毫不负当初的决定,她是真的庆幸能与鸢相遇的自己,爱恋着她此时的一切经历。
“饿了吧,我去做饭。”
研香刚刚上完课回来,她知道等了她一天的鸢一定饿了。
就在她要离开,目光却仍落在鸢身上的时候,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畔——她在将她的名字轻声呼唤。
她应了她一声,随后蹲在椅子前,看着她要说出什么话来。
“鸢来到这儿……已经多久?”
“有两个月了。”
侧耳倾听着的研香回答道,她对这件事记得是很清楚的。
鸢睁开了双眼,然而那是一双何其美丽,何其使人惊异的双眼?遍布在她眼睛里的是一种清澈至使人窒息的美感,一种难以形容的终之梦幻,任凭是谁,初见时也不敢以自己那对充满污浊与尘垢的瞳孔去注视那双使人惊叹的眼。
研香喜欢她的眼睛,她总是贪恋着那双与常人的眼睛大不一样的黑眸,望着那简直美得不可方物的双瞳。
“她要走了。”
鸢说,素来少言寡语她从来也不会用我来称呼自己,研香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可她却明白这所谓的“她”就是鸢自己。
一刹那的心痛惊醒了研香正酣的好梦,她还从来未曾想到她们也会离别,更未曾想到她们的相处竟会如此短暂而仓促。
鸢望着她,研香的视线却垂落下来,她的心跳动的厉害,她一时之间还难以接受这种现状,这种她没有意料到的情况。
“你还会回来吗?”
揪起的心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可刚刚说完她就知道这不过是一句废话,以鸢的情况而言,一旦她从先知学院离开,她就没办法再回来了(先知学院是彻底的封闭式学校,一旦学生离开,他们就无法再次入校)。
“不能留下吗?为什么要走呢?”
研香又问道,这些话可能依旧毫无意义,但这是她不得不问的一句话,她实在是舍不得和鸢分手的。
“相遇,离别,它们无法被舍弃…”鸢说:“鸢也许还会与你见面的。”
这份安慰暂时止住了研香悲观的情绪,可很快就有一股更大的浪潮向她席卷而去。
“是在梦里,还是未来?”
她无不苦涩的说。
“梦比未来更遥远吧?”
鸢既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问,而听见这句话,研香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出来,她并不明白这句话代表着什么,鸢的身上总是有太多谜题,即使如此,这也不能阻止她对鸢衷心的喜爱。
“谢谢,研香。”
话虽短小,却胜过万语千言,可是,这仍然无法挥去那恐怖的、已经主宰了研香的离别愁绪,她一向是多愁善感的。
鸢轻轻的拭去了研香即将落下的泪,这亲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