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在菩提树下大彻大悟?”商赜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傻妹妹。
商昭服软地揽上商赜的胳膊,撒娇道:“大哥,你妹妹我早就是法师了,哪用得着大彻大悟啊?”
平常商昭灵性,眼力见极高,今日……她不但不认错,还故意掩饰自己的情绪,装作没事人一样。商赜是心疼参半,气恼参半,但表现出的全是前者。
“都说出家人慈悲,你却狠心至此,怕是当不得法师的名号。”
“大哥。”商昭这才有些急了。
其实商赜说的并不差。
商昭一味的忍让,其实又何尝不是寡心薄凉?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别人?一个人能对自己狠心最难,而她却能轻易做到。
其实,她的心比谁都冷。
“你别说了,虽然哥哥无法阻止你入宫,但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商赜起身离开,留下这样一句话。
“大哥……”商昭追出去屋去,只能望见消失的红色身影。
喜灯燃烧了一夜,第二日非岚跑进来道,“三小姐,昨夜少爷被老爷责罚了,听说在祠堂跪了一夜。”
大哥被罚必定是因为封妃之事。商昭随意的搭了一件披风跑到了祠堂,推开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她问门口的仆人道:“大哥呢?”
“少爷去北镇抚司了,今天要巡城。”
“大哥跪了一夜?”
“嗯。清晨才走的。”
昨夜他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蟒服,祠堂里又寒气逼人。跪了一夜如今又匆匆赶去巡城,他的身体……商昭牵心不已。
可是,其后的几日,商赜却始终没有回家。转眼是大年三十,商昭将要入宫。
府门外,锦衣卫仪鸾司派出了百名校尉亲抬銮驾而来,队伍里有金幔銮驾,卤簿伞盖,金鼓旗帜等,绵延了长街,鸣锣开道,繁闹了京城。
颜孝若领命而来,钟隐随侍在后。他穿了一身暗红色织锦妆罗纱曳撒,脚踩一双绣金流纹黒靴。敛眉转动着小指的伯盂纹古戒,俊美的面容浮着倾城般的绝色。
府门里,众人拥着一道艳丽的红色身影出来,钟隐禀报道:“干爹,宁妃出来了。”
颜孝若抬眸望去。
女子头戴九翟凤冠,边缘缀珠翠云、顶饰珠宝钿花。身穿青质绣翟鸾凤霞帔,腰扣红色玉锦革带,脚上穿着一双大红底色绣花鞋,上绣精细的花草枝蔓。
青黛点眉,桃花敷粉,胭脂涂唇。重绛胭脂染在眉角,晕染出明艳的弧度,甚至显露出一丝娇魅来,五官愈发显得瑰丽精致。
钟隐低声感叹道:“这宁妃细细装扮了也是个妙人啊,可咱们陛下是不能享受了。
商昭停了步子,转身对傅锦绣说:“娘,你照顾好自己吧,还有商易,他生性太过顽劣,你还得多加管教。”
商易根本没来送自己姐姐。
“娘知道,娘知道。”傅锦绣泪眼盈盈,念夏伸手扶住了她。
商韶上前一步,执起商昭的手,“你的委屈姐姐知道,但父命难为。姐姐自幼不同你长大,对你也不了解,但姐姐真心想你好。终归是商家的女儿,入宫之后若有难处就送个信回来,父亲和我们定会帮你的,知道吗?。”
“嗯。”
终归是姐妹。
其他的人,大夫人巴不得商昭离开,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没拉着商昭的手说你赶紧走,就已经不错了。
“娘,我走了。”说着,她转身离去。
众人在她身后跪下,铺天盖地般的声音,“恭送宁妃娘娘。”
她的心里有些空落落,似乎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冬日的寒风从来都是刺骨的,今日也不列外。吸了寒气,嗓子间轻咳了几声。
非岚已在銮驾边候着了。
刚走下一级台阶,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下一秒,反手将她的手握如掌中。
她的手冰凉,那双手温热,刚好将她的手包紧,隐没在宽袖之下。熟悉的触感传来,商昭偏头望去,入目是他精致整丽的侧脸。
“冷吗?”他问。
“很暖,不冷了。”她答,认真的看着他。
“……好看吗?”
“不好看。”她收回刚才痴迷的视线,淡淡道:“好看是形容女子的。而你……岩岩若松,有山泽间仪。”
颜孝若看她一眼,不说话。
她继续道:“嵚崎历落,濯如春月。”
他不言。
她持之以恒:“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他脚步一顿,扶她上銮驾,撤手时问道:“宁妃这般昧心夸我,不知有何事?”
“今晚是除夜。”
只听他说:“哪又如何?”
商昭的手紧紧地攀着车壁,始终不愿进去,“今晚我就要侍寝吗?”
“陛下昨天就醒了,今晚说不定会过去。”他答道。
第一次,颜孝若从她的眼里看见害怕。她恳求道:“陛下能不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