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非要出去,和她没有关系。”
秦勉怒气冲天,他恨苏秣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还要让他担心,又恼少年替别人说话,多日不见没想到再见面却是在那种地方。
若不是他怕见着少年做出一些难以控制的事情,何至于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心里还挂念着,谁知道当事人一点不放在心上,真当身子是铁打的?
若是他没瞧见,可就要脚踝崴了倒在地上。
“朕先前可曾让你好好待在床上,不要乱下床,你身子不好真要让人担忧才开心,若不是今日朕看见你,你倒在那里可有会有人管你?”
苏秣苦笑道:“可我不想待在床上,陛下这些日子不回来,不就是已经不想管我了,既然您不想管我,为何还要多问这些事情,倒在地上也好,摔在哪里都好,我宁愿摔了跌了也不想待在这里。”
秦勉握住苏秣的手腕:“你心里便是如此想的,去哪里都好,去哪里都不要待在这里?”
早些时候在他决定不放手的时候,就没有退路了,就算不会喜欢也不可能把人放出去,秦勉以为苏秣已经清楚知道了这一点,如果……如果少年真想出宫,会做出一些什么秦勉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样的结果是他所无法忍受的。
他根本不可能放任少年逃脱,“你想出去?”
苏秣说不出口,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这偌大的宫殿里,他只想不要一个人,他长这么大,陛下是唯一对他好过的人,说他自私也好,无理取闹也罢,他只是想天天瞧见这个人,哪怕什么都不做。
这些话,他除了堵在心里不敢和任何一个人说。
他记得……有一年下了很大的雪,在竹林里种的一些菜都坏了,剩下一些没被冻坏的,但根本不够两个人吃。他娘说要出去找些吃的回来,可这一出去他就再没见过那个女人,等好些日子再看见的时候才知道女人已经死了。
那年大雪纷飞什么都没留下。
他哭了很久,哭坏了眼睛,饿很久,什么都没得吃,最后只能拔竹叶吃,那是最阴暗的一个冬天,一场雪什么都没有留下,他害怕……
他怕天冷了菜会存不住,害怕雨天打湿床本,他只有一床被子却要过完春夏秋冬,但他没有害怕的权利,如果畏惧严寒就不能在那个冬天活下来,他渐渐变得不是那么害怕,甚至有时候觉得一个人也挺好。
但他心底还是羡慕别人,羡慕别人有新的衣服可以穿,可以去学堂念书。
以前再怎么样已经那样了,现在他根本不想离开这个地方,陛下对他这么好他都没有报过恩,他只是不习惯,持宠而娇习惯和陛下在一起,如今要分开不在一块儿了,他一时间接受不了,可……可时间久了他也能习惯男人不待在他的身边。
要是把他送走,苏秣一想到这里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他不想回到以前那个地方,他只想待在这里,他哭到哽咽,嗓子也哑了:“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保证不随便出去了,能不能还待在这里,陛下,我不是故意要打扰您和柳妃娘娘的,我只是太久没瞧见您,想看一眼,您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待在这里那也不去了好不好,我不想走……好不好?”
密密匝匝的水滴落下来,不是砸到了地上更是砸道理秦勉心里,他这阵子只想离苏秣远些,以为这样就能过把少年保护好,谁知道反而伤人更深。
帝王拿着帕子手足无措:“不要再哭了,不难受吗?”
哭得时候最难受,但眼泪这东西不是想停就能停的,非委屈到极点根本哭不出来。
情至深处,满怀悲伤。
苏秣咧开嘴扯了个笑,眼里还含住泪珠,只是一秒的功夫从脸颊上滚了下来:“我,我不哭了。”哭起来多半要惹人厌恶,苏秣也不喜欢哭哭啼啼。
秦勉拿着帕子轻轻把眼圈的泪珠擦干净,“朕何时说过要送你走?”
苏秣听这话不想哭了,只有不离开这里,他便不难过,因为这里是离陛下最近的地方:“多谢,陛下,我知道今日打搅了您和柳妃娘娘,我下次做事必会有分寸再也不这样了。”
苏秣忽视心底那一丝怪异,他是过于贪心就算陛下不教他读书写字也不该如此放纵任性:“我……我保证,您可以放心,陛下我现在好,好多了,您先去回去吧,不然柳妃娘娘该等急了。”
说出这话的那一刻他不知怎么还有点想哭,但忍住了。
☆、小清纯12.0
眼泪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