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一皱, 他面无表情, 冷冷地回了一句。
于老看着手上的画,心底痛惜得慌,他怒瞪着莫淮, 气冲冲道:“他们都指正你,别想抵赖。”
郭大勇怕于老把他也恼上了,他赶紧开口:“莫淮,做错了事就要承认,既然是你损坏了名画,就要担当责任。” 他必须把自己给撇清出去,横肉横生的脸上带着凶戾,“我现在告诉你,你已经被解雇了,不再是我公司的员工,你犯的错误,与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板,你怎么可以解雇淮哥?” 曹洋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问道。
郭大勇瞪了他一眼,“闭嘴,我做什么决定要你来干涉吗?再多说废话,我连你也炒了。”
“这分明不是......”
“我说了,画不是我毁坏的。” 曹洋的话被莫淮清冷的声音打断。
“我不管是不是你,画在你手上出的问题,你就要负责,要不赔我一幅一模一样的,要不就赔钱。”
于老吹胡子瞪眼,这幅春色畔柳图是他喜欢的名画之一,花了大价钱和心思才找回来的,一直挂在店里让人欣赏他的心头好,没有想到现在竟然会被毁了。“不然,哼,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众人听了于老的要求,纷纷暗自为莫淮默哀,怎么可能赔上一模一样的画?至于赔钱的话,一个搬运工,能出的钱估计那幅画的零头都没有。
郭大勇听到这话,浑身一颤,肥大的肚腩也跟着抖动了,他想起了有关于老的事迹。
以前他听说于老性格古怪,爱画成痴,为了收藏喜欢的画,他会不择手段。曾经有一个人跟他争夺一幅画,后来,名画被那人竞得。然而没过多久,得到画的那个人却宣布了破产,至于那幅画,最后落到了于老手上。因为这件事,大家对于老痴画有了新的了解,为了一幅画,而让人破产,众人对于老更加讳忌不已。
莫淮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老头丝毫不讲道理。
“哼。”
他冷冷哼了一声,黑漆漆的眼里一片清冷,“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于老倒是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不怕他,有勇气反驳他的人了。他眼里带着几分欣赏,嘴上威胁着:“因为,我可以掌控你的一切,包括毁了你最在乎的东西。”
“你......”
一瞬间,莫淮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场,黑眸里有戾光闪过。
僵持了一会儿,他冷冷的一个眼神瞥向于老,唇形极好的薄唇微微勾起,笑容肆意张扬起来,“不就一幅破画吗?我赔你一幅就是。”
他的话刚落,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在他们惊愣发呆的状态中,只听见莫淮嚣张地说道:“准备纸墨。”
于老半眯起睿智的双眼,面前这个年轻人强大的气场直压过来,让他不得不对他打量起来,“好。”
古董店后间备有休息室和书房,是于老专用的地方,现在他让了出来。
书房内,正中间摆放着一张紫檀木打造的书桌,书桌后是一个高至将近天花板的大书架,上面整齐摆放满了书籍。最让人瞩目的是,四面白色墙壁上并排挂了不少字画,画与画间没有太大的缝隙,可见字画的数量多,也看出于老爱画的程度。
空气中飘逸着一股书墨香。
只有莫淮,于老,郭大勇三人,书房内陷入了一阵静谧中。
此时,紫檀木打造的书桌旁,莫淮动作熟练地开始发墨,画画用的砚要比书法的要求高。
很快,砚台中的墨黑如油,有种生辉发光的感觉,明显是好墨。莫淮拿起笔蘸了砚台上的黑墨,他清俊的脸神色严正,精致的下巴绷紧,开始凝神静气,在白纸上运起笔来。
于老站在他对面,看见莫淮执笔的姿势,牢固有力,他便知道对方是有几分基础的。
笔含淡墨,在白纸上跳跃,拖出了柳叶,寥寥几笔,吹拂中的柳叶被生动地勾勒出来。于老双眼一瞪,对眼前的一幕不敢置信,没有想到一个搬运工还真是会画,而且还不错。
郭大勇站在远一点的距离,他张头去望,发现莫淮竟有几分似模像样的作态。瞄了几眼,他压低声音,谄笑着对于老说:“于老,您先坐着等,估计他要画很久。”
于老将视线从莫淮的笔上移开,看了郭大勇笑得虚假的脸一眼,不发一声,走到旁边的红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还顺手泡起茶来。
茶香,书香溢满了书房,让人有种心旷神怡,心境平淡的升华。
莫淮感觉自己画起画来,简直是得心应手。笔墨在白纸上跳跃着,流畅如水,笔尖一落,意象就随之生成,仿佛早已经熟悉一切,哪里是倾斜,怎样是倒逆而行,哪里该拖笔露锋,他一一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老的茶泡了又泡,已经好几壶了,就在他想上前去看画完成的程度时,莫淮停下笔了,他动作自然地把笔搁置在砚台上。
“好了?” 于老站起身来,脚步有点急。
长长的紫檀木书桌上,一幅跟原画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