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刘氏老去,然后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里送走刘氏,平凡的度过一生,然后归于虚无,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记得自己曾经来过。
江绯白坐在桌边拉拉杂杂的想了半夜,突然感觉心里堵着的一口气瞬间畅通起来。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楼顶高歌,又像从深海里冲出来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一切都特别明朗,又像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第二天早上绿枝进来的时候,看见自家小少爷坐在桌边,吓了一大跳,忙上前去,摸一摸少爷的手,凉飕飕的没有一点儿热乎气儿,在一看桌上的茶壶里没有一滴水。
绿枝都快急哭了,这小少爷显然坐在这里至少一个时辰了,又急又怕,就担心小少爷的身体受寒,忙冲外面喊道:‘喜鹊,喜鹊,快去请奶奶过来,绿荷,打发人去外面请大夫来要快。’
不由分说的把江绯白抱到床上,脱了鞋子,盖了一床被子不够,还从旁边的柜子里又翻出一床。忙的团团转,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江绯白看着刘氏吩咐人带大夫去隔壁开药熬药,气势汹汹的责问夜间值夜的丫鬟,又温言细语的安慰自己不怕,等会吃了药就不难受了。舒心的笑了,然后沉沉的睡去了。江绯白觉得生活从没像现在一样,充满生机。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场风寒在小半个月后,终于好透彻了,刘氏也才答应让江绯白出去透透气,江绯白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不得劲儿的时候终于重见天日了,先去小花园撒欢,一路丫鬟姐姐,婶婶,姑姑的一通叫,收获无数嘴甜夸。然后把小花园的花用直男审美挨个□□了个遍,在花园的花匠哀怨的目光中,欢笑着扬长而去。
刘氏看着儿子喜笑颜开的样子,对身旁的绿枝说道:“以前总觉得安哥儿心思重,就怕他因为从小和我长大,不和父亲亲近,祖母也不见得喜爱,我知道安哥儿都知道,总担心他把所有心事都憋在肚子里,现在好了,一场风寒,也算是因祸得福,开朗多了,让他出去多见见人是对的。”
绿枝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低声对刘氏道:“小姐,您别担心,我看着咱们安哥儿是个有大造化的,聪明伶俐,读书又好。”
刘氏忍不住笑了,哪个年代,听别人夸自家孩子都是家长最乐见其成的项目,指着绿枝道:“你啊,安哥儿画的狗爬乌龟,你都觉得是好的。”
绿枝逗趣道:“小姐您觉着安哥儿画的不好的话,干嘛全部收集起来呀?”
“好了,去看看安哥儿,别让他玩疯了,出汗了就赶紧回来,可不敢在生病了,他一生病,能吓去我半条命。”
正说着,江绯白就跑过来,老远就听见他大叫道:“娘,快,快,我要吃桂花糕,和玫瑰花茶!”
第7章 考验吗
一大早,刘氏就张罗着院中的丫鬟婆子检查出行的马车,一遍遍叮嘱少爷的穿戴要合理,常服的搭配不能有一丁点不对。
江绯白自吃过早饭就像木偶一样任由绿枝上上下下检查一遍,又任由刘氏前前后后翻看一遍。刘氏嘴里不停对江绯白说:‘安哥儿,不紧张,咱不紧张啊。’
江绯白看的好像不已,拉着刘氏的手做到一旁,“娘,我不紧张,得知我幸,失之我命。”看刘氏还是不停神神叨叨的拜佛,又说:“娘,您别担心,我这不是每天都认真学习呢嘛,要真是学问上的问题,那我回来后继续学,要是天赋上的问题,那上天早就注定了,您这会儿拜佛,佛祖也不会把我变聪明伶俐的。”
马车在秦府门口停下的时候,江绯白就发现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都是仆人跟着小主子,江绯白心想,这应该都是来秦府参加所谓入学考试的,因为秦家幼学规定,男童不得超过十岁,来回不得有家长跟随。
不一会,侧门打开,众人跟着指路奴仆一路走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才到一出空旷的院子前,说空旷是相比来时其他院落的花团锦簇或高雅端方,这处四周古木参天,无有花草。
江绯白落后几步向前望去,发现一同进来的孩子年纪相差不大,走了大半个时辰的路,就连最胖的那个小胖墩儿的仪态都没有半分散乱。
众人在听到引路仆人恭恭敬敬的说众位少爷稍等,我去禀报老爷后,就小心整理仪容,等待召见,可是那人进去一盏茶时间没有出来,有人就站不住了,毕竟在家都是天之骄子,让人捧着敬着哄着习惯了,今天现实活生生走了大半时辰路,刚好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头顶,众人又碍于礼仪不好去树荫下乘凉,这会真是身心俱疲。
江绯白心里暗想,这莫不是给众人的考验,得了,是不是的,先恭恭敬敬的站着吧,看情况再说。嗯,很显然,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