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他们嚷着要去踏青赏春,正笑着答应了挑日子去,院外有人敲门来报,说是外书房来了客人,二老爷喊她过去。
外书房是家中男人和门客同僚大谈仕途经济的地方,就算大齐风气再开明,一般家中也没有女子会去那参合一脚,怎么南骏峨反倒请她过去?
南怀珂问:“是什么客人?”
“不知道,外书房的小厮传到垂花门那的,并没有细说。”
南怀珂靠在柱子上闭目想了半天才说:“你告诉老爷,我会去的。”
“是。”
知夏等人走后小声问:“大小姐才走,会不会来者不善?”
南怀珂闭着眼笑笑说:“你太小看二伯了,怀秀不过是去半年,这个时候和我为难怕不是疯了。出事后旁人都在观望,会这个时候上门还需要我出面的,也只有潘家了。”
听说潘家夫人因为女儿剃度出家,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想想就觉得痛快。那时她逼自己喝毒药时,想必没有想到她南怀珂也是别人家的女儿。
知夏一听十分紧张:“小姐要去?”潘家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南怀珂很好奇今天潘家会派谁来。潘家也真是不可小觑,两家因为这件事情本该结下梁子,那边居然还会主动上门,真值得好好会上一会。
洗了脸更了衣,她这才带着人往垂花门外头过去。到了南骏馀扇送ūǎ里面让进去,小蝉和小牟便等在外头,南怀珂自己只身进去。
本来里头坐着的人包括二伯父南骏峨,见她进来一下子都站了起来,只听一声“跪着”,却不是对南怀珂说的。
她寻声望去,那边站着一个斯斯文文的清秀男子,长身玉立、目如点漆,一边脚下还跪着一个人,一脸义愤不甘,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这一站一跪的两个人,正是潘家的长子潘世卿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潘世谦。
长子潘世卿年长三弟许多,如今入仕在工部底下,在外人看来,他一向是潘家几个儿子里品行较好的。可是这样被称为“一表人才”的君子,前世对潘世谦虐待正妻的事情却也没有劝过一句。
他不作恶却纵恶,这和为恶本身并没有什么区别。
潘老三想要起身却挨了大哥一声呵斥,因此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暂且跪着。
潘世卿本来以为会看见一个低眉顺眼温文尔雅的女子,却不想的女子着一身海棠红,腰杆挺得笔直,一双眼睛锐利得像捕猎的猛兽。这才相信,一双弟妹确实是在她手里跌了跟头。
南骏峨道:“珂儿,这是潘家大公子世卿,这位……三公子世谦。”
南怀珂微微颔首。
潘世卿走上前来一步说:“二小姐,我也是才知道三弟做出这样不堪入流的事情,今日是专程带着他来和你致歉的。”
南怀珂却并不说话,一双眼睛在一站一跪的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南骏峨连忙提点:“珂儿,还不快请世谦起来。”
起来?!
这是来道歉的还是来做戏的?南骏峨生怕与北安伯交恶,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件事情抹去。
她看了自己二伯一眼,忽然微微一笑对潘世卿道:“潘大公子,我还未来得及去府上道喜,没想到二位倒先来了。”
喜从何来?
第257
画上火树银花、灯山星桥,原来是一幅元宵灯市出游图。画中父母童叟齐聚,太后是明明白白地表达了对南怀珂和萧砚的这桩婚事的期许。
南怀珂叹了口气将画收起,知夏也瞧出名堂不敢说话。她知道小姐的性子从来都是倔的,睿亲王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求了太后赐婚,小姐哪里会原谅他。本来说不定是一段良缘,眼下只怕要黄了。
“知夏。”冷不防南怀珂打破沉默,知夏连忙应了一声又听她说:“我想吃柿子了。”
“小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柿子不是这时节的东西呢。”
“没有新鲜柿子弄点柿饼也成,我还想吃梨。再让厨房做些蚌肉、鸭肉,再弄点虾子之类的。”
“这些都是寒凉之物,小姐的风寒还未痊愈,且吃着药调理呢,不如等过些日子再说。”
南怀珂淡淡一笑:“可我就馋这个味儿,让他们去弄吧,每日都给我单做一份送来。”再无它话。
不两日赐婚的圣旨传来,皇帝体恤岐国公新丧义子、南怀珂的病一直好不利索,因而特准一干人等容后谢恩。太后又拿了两人的八字给有司,要他们务必择个吉日。
消息传到潘家,潘世谦气得几乎捶胸顿足,他的日子一团糟,南怀珂反倒喜事临门,好在潘家重新得了兵权,可是他自己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南怀秀更不要说,妒忌眼红个没边,为此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