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它因为太老又太久没有通电,电池已经没办法储电,只有在充电的情况下才开得了机。它上次开机已经是半年前了:她实习半年,一个看似无关紧要却闹得沸沸扬扬的失误成了压死她着头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天晚上她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醉酒后的惊醒,她给它冲了电,开机,然后看着它,期待着这个世界最后一个可能在找她的人会打来电话。像发了疯一样。感觉很长,却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后,她熬过去了,吃了速效的感冒药睡觉,然后第二天继续上班。
就像鬼使神差,就像求生本能,她再一次为它冲了电,然后按下了开机键。很快,几条短信同时发了过来,从屏幕上不全的提示来看是充值提示。
并不是充值提示有什么诱惑,可她却突然生出了想打开他屏幕锁的yù_wàng。
可名字、名字加生日、名字加电话号码……她能想到的密码他都不会用,她对他的了解也不过如此。
水凉了,她吃了药。拔下了充电器,然后看着它自动关机。眼泪渐渐收住了。
灯光,也不那么刺眼了。
明天必须去上班的想法像□□一样阻止着她尽快入睡的前提,越想睡越难以入睡。
她躺在这套一室的小公寓里,闭上眼睛,等待感冒药发挥作用。迷迷糊糊间,混混沌沌里,第一次,错觉自己回到了几年前耿家的房子。明明是陌生的人,明明是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明明是虚假的关系,可那里,却给了她安全感。
大概是因为格局相同的原因吧。
明知是错觉的错觉,一切美好的事都能重聚,放纵它的发生,期待它的持续。
痛后的美梦格外让人留恋。可火柴能燃多久?梦又能有多长?闹钟的响声永远那么不合时宜。她的头仍不清醒,严重的口干舌燥,除了水什么都不想往嘴里放。可胃在疼,她知道是因为饿加上药的刺激的结果。但她的动作太慢太没有效率了,如果做点什么吃,她一定会迟到,她不可以迟到。
路上买点什么吧。她一边决定一边心明自己什么都不会买。这样的次数太多了。
镜子里的自己看不出哪里变了,可就是老了。这种认识,总是会在不注意的时候突然袭来。即便再不在乎,那一刹那的恐慌也不可避免,像是天性。
她比往常更细致的化了妆,没什么目的,单纯为了克服那让人厌恶的自怜,在荒谬的眼泪掉下来之前。
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伤春悲秋了?孤单吗?结婚会比较好吗?相亲的活动该更积极一点吗?
等感冒好了就着手开始这件事吧。
必须出门了。
早七点还在相对宽松的时段上,可不巧,两部电梯都刚过了这层在向下走,要等一会儿了。正好可以看看昨晚收到的工作信息,因为内容隐隐猜得到,她真的不想在不上班的时候看。
来自一位母亲的请求。一种让她只要想到拒绝就觉得可耻的请求。她最讨厌的那种人,她偶尔会产生和那种人一样的念头。
“我不确定中午前预算能不能做完,如果做得完,我下午就帮你改。但你也尽量做吧,因为我怕就算我下午帮你改,晚上前也不一定交得上。”她回复,但电梯里信号不好,没有发送出去。或者该说的更好听,但她还是点了重新发送。虽然很像托词,但却是事实。在此之上,她也无能为力。
回复很快发了过来:“我知道,谢谢。”
她收起手机,推开大门,热浪像伺机捕食的怪兽一口吞噬了她。楼道外刺眼的阳光,感冒、饥饿和焦虑、压力,她的意志努力的支撑着,还是没能走出小区。大门的柱子,她分辨不出自己和它的距离是不是触手可及,可就算够不到,她也再走不出一步了。但应该够到了,她觉得。毕竟,哪里都不觉得疼,就休息一会儿,等到身体适应,很快就会好,只是低血糖,只是中暑,很快,很快就能睁得开眼睛,很快就会清醒,然后去吃点东西,大概只会迟到一点点……
或者单纯坐在家里看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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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还是被送到医院来了吗?”在睁开眼之前,嗅觉就已经定位了她所在的地理位置。她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即便也曾为“不会整个上午都已经过去了吧”这样的可能而担心过,却还是没能拒绝“就想就这样躺上一整天”的惰欲。虽然是医院,大病房里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夹杂着消毒水味道的浑浊空气,哪里都算不上舒适,但就是有种久违的懒散和放松,纵容着自己的懦弱。等待着理智重占上风的那一刻:“还是和公司联系一下吧,手机……手机呢?我的包呢?难道是被送来之前先遭遇了盗窃吗?”瞬间绷紧的神经让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可能会面对的最糟糕的后果:她没有钱交治疗费,也没有什么能做抵押,没有手机没办法和人联系,连回家也要先找开锁公司,之后还要补办银行卡、为了补办银行卡补办身份证、而她用来补办身份证的户口十几年前就不知道在哪了,而能求助的人,一个也想不起来……
“在找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