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自然不愿再和陆曼共乘一辆座驾的,因此这返程的路上到时清静不少。
凤凰山别墅的客厅里。
陆曼颇有些狼狈的坐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江瑾挂断了手中的电话后便侧头对阿婠说道:“能麻烦胡小姐进厨房给我做一份饮品吗?奔波了这么久,很是有些渴了。”
阿婠哪里不知道这是江瑾想支开她这个外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对于江瑾而言,哪怕她是知情人,怕是也不愿意她在场旁听的。至于她和陆曼的恩怨,等他们江家的家事处理完了再与陆曼算便是。
于是阿婠很快调整好心态,走进厨房找徐嫂去了。
听闻先生想要喝点什么,徐嫂一拍脑袋,说道:“刚好有发酵好的材料,不如胡小姐做点豆汁儿吧?”
豆汁儿清热祛燥,健脾开胃,当真是个好东西,阿婠自然莫不应允。
徐嫂其实前些日子就像做这个了,因此早就准备沉淀好了生豆汁儿,阿婠细心的撇去上边的浆水后,便在锅内将山泉水烧至沸腾,而后趁着大火掺入生豆汁儿,煮到一定火候后变换了文火细煮了一下,方才将煮好的豆汁儿盛起。
想了想后又准备用辣椒油爆炒点儿咸菜丝作为配菜,徐嫂则乐呵呵的在一旁帮忙偷师——这姑娘上次来她可就见识到了,厨艺了不得啊,自己学个一招半式的回家弄给家里的小子吃也好啊。
与厨房中其乐融融的氛围不同,江家的客厅里可以说是冰冻三尺了。
江瑾看着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陆曼,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轻笑道:“可别再跟我说什么打牌的借口了,刚刚在门口堵你的老白可是打电话过来了,你猜怎么着?顺着你留的门偷偷进去,在那房间里逮着个光溜溜的男人。陆曼,你行啊。”
陆曼一僵,终于连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没有了。既然如此,她也只能弃车保帅了。陆曼缓缓抬起头,却是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别说在一旁的江瑜,就连见多识广的江瑾都奇了:“怎么,你还有什么正当理由不成?”
陆曼爬到了江瑾的腿边,拉着他没有拿手机的那只手,颇为无助的瞪大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泪水漫过面颊,当人让人心疼,只听得她缓缓说道:“不是的老公,是那柏喻强迫我的!”
江瑾把玩着手中的手机,兴味盎然:“哦?”
“是,我们以前确实曾经是男女朋友,但早就分手了。”陆曼自然知道以江瑾的势力,若真想要调查,这些肯定是瞒不住的,不如自己早早坦白了好,反正江瑾一向不在意女人的过去。她轻轻揩了揩眼泪,继续说道:“哪知有一次聚会偶然碰到,他喝了点酒之下居然非礼于我!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抵得过这样的暴行,我……”陆曼越说越激动,捂着脸哀泣了起来。
江瑾却连坐姿都未曾动上一动,好整以暇的开口道:“那为何你如今还在与他幽会呢?”
“是那柏喻无耻的拍了照片要挟我,说如果我不听他的,就会将那些私密的照片公诸于世,让我名声尽毁,老公,你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我……”说到这里,陆曼更是掩面泣不成声。
“哦……原来是这样啊。”江瑾前一秒还是轻轻松松的表情,后一秒却变成了雷霆之怒,嘭的一下踹开了脚旁的陆曼,而后反手就把手机砸到了陆曼的脑袋上:“你把老子当傻子不成!”
陆曼感到脑门上一阵剧痛,伸手摸了摸,一手殷红,让她本来就因为冲击而有些眼花的视线愈发模糊起来。
正欲再说点什么,阿婠此刻却端着做好的豆汁儿从厨房走出来,打断了他的勃然大怒。
江瑾也不好再在外人面前吼些什么,只好颇为不客气的端起了手边的豆汁儿,舀了一勺送进嘴中。
这豆汁儿和豆浆还完全是两码事,豆浆呈乳白色,香香甜甜;而来自京城的豆汁儿却是灰色中透着一种诡异的青色,喝起来味道有些酸,还有些隐隐的发酵过后的微臭。
在南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江瑾甫一入口还真有些不适应,但他皱了皱眉,还是把口中的豆汁儿咽了下去。而江瑜在阿婠面前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吹了吹勺中的液体放入嘴中后当下便哇哇嚷道:“阿婠,你做的这什么?怎么味道跟泔水似的!”
阿婠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喝过泔水吗?趁热喝了。”
“没喝过,但这有股子馊味啊。”但碍于女友的威力,江瑜还是硬着头皮灌了下去。
这第二次品尝就尝出点滋味来了,在酸味过后,口腔中、喉咙里都泛起了一阵阵的清甜,整个人的心境都平和了不少,焦躁一下子就驱散了大半,引得江瑜啧啧称奇。
江瑾比江瑜还要早的品出味来了,就着旁边的小菜很快就干掉了一碗,觉得郁结的心火一下子就散了不少,立刻高声唤道:“徐嫂!再给我盛一碗豆汁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