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声,你去哪儿了?」

初听到这脆生生的声音,曾亮声不禁有些惊乍。他一转头,只见一个留着短

发的女孩亭亭玉立在一片油菜地的边缘,一旁淙淙流淌的小河正哗哗地从她背后

流去。她就像兀立在她左边的那棵很不起眼的苦楝树一样,树冠尚未逸出绿云,

枝干上垂着黄色的种籽,坚硬而结实。

「细妹,你怎么在这里?我去王老师家了。」

刘细妹是他的同班同学,家里处境甚至比他还贫因。最近,她的父亲好像要

她退学,说反正就算是考得上也读不起,不如早点帮家里干点活,贴补家用。其

实,许多人都知道,她父亲是嫌弃细妹是个女娃子,迟早是个倒贴的货。

「我,我到菜地里摘些菜回去。你,你,是王老师给你补课吗?」刘细妹的

眼里满是羡慕的目光,在她们班里面,谁都知道曾亮声是班里老师的宠儿,书念

得好,人又长得漂亮。

曾亮声走近她,见她的手正捻着衣角,一绺细细黑发披撒在她的额头,衬托

着她的脸白皙细腻。大自然其实是最公平的,给这穷苦人以许多有钱人所没有的

天然清秀,这是从蔚蓝天空里飘来的云彩,明媚而阳光,是城里阔太太们所梦寐

以求的容颜。

与冯佩佩惊心动魄的一场xìng_ài,让曾亮声彻底地改变了审视女人的角度,他

似乎一下子长大了,懂得怎样欣赏女人。怎么以前没注意到刘细妹原来是这般好

看呢?

「没有呀,王老师说要给我些复习资料。喏,在这儿,你要不要看看。」曾

亮声扬着手中泛黄的书本。

「真好,真的?我可以带回家看吗?」刘细妹欣喜地看着他手中的书本,满

眼艳羡,尽览无遗。

「当然,不过可有条件的。」曾亮声见她这么热中,不禁起了邪恶之心,想

看看她衣裳下的那片潮湿,是否也像冯佩佩般的淫靡。

「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给你。」刘细妹大喜过望,丝毫也没感

觉到他的不良用意。

「真的,你可不要恼我,否则我就不说了。」曾亮声眼里透着一股邪气,体

内的一团火一直升腾着燃烧着,鼓动他上前贴近她。

刘细妹有些诧异,退后一步,「我怎么会恼?你快说,要我做什么事情?」

「你让我亲一下嘴,我就给你。」曾亮声轻声说着,走向前一步,嘴巴几乎

要触着她的脸了。

刘细妹的一张脸登时羞红得像烂熟的柿子一般,身子又退了一步,靠在了那

棵苦楝树上,气愤地骂道:「曾亮声,你欺负人!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真想不

到,想不到,你你是这种人」

她心中原本甚是喜欢曾亮声,今天见他这样无耻,不禁大失所望,伤心之余

再加上恼怒,眼中顿时流下许多眼泪。

曾亮声见她如此气苦的模样,心下不禁暗自懊悔太过唐突无礼,马上收起轻

薄的样子,道歉道:「对不起,细妹,我,我只是开开玩笑,你别当真。你

你说过不恼我的。」

刘细妹泪眼涟涟间见曾亮声颇有悔意,心下也释然了,「你,你以后不许再

这样羞辱人!我,我虽然贫苦,可我不是那种任人凌辱的人」

她顿了顿,哽咽道:「我身后这颗苦楝树是我阿妈陪我栽下的,从苗芽出土

到长成材,三年内要经过三次夭折和砍伐,否则就会被虫蛀空,所以苦楝树也叫

苦命树。我阿妈说,咱们人穷志不穷,要活得像它一样,坚强刚毅,折不挠。

曾亮声,我以前看得起你,你,你不要叫我失望。」

望着刘细妹义愤填膺的样子,曾亮声愧意丛生,他摇了摇头,道:「细妹,

你不要再说了,我好惭愧。这样吧,我把英语和数学资料先给你看,语文和化学

资料我拿回家,等我们看完了再互相换着看,好不?」

他诚诚恳恳地握着刘细妹的手,轻轻摇了几下,感觉到她的手心潮湿冰凉。

刘细妹「嗯」了一声,「好吧,谢谢你。天色已晚,你,你要不要去我家吃

饭?」她神色缓和下来,眼中既有欢喜,又有几分感谢。毕竟,他对她是好的。

「不了,我妈还等着我呢。细妹,你有空可以来我家,我那儿还有些书,你

也可以看看。」曾亮声其实本性并不轻佻,刚才那样子其实也是因为天性中邪恶

的一面被挑了起来,被刘细妹一番义正辞严,犹如浇了盆冷水,清醒了许多。

「好的,你先走吧。我还有事要做呢。」突然刘细妹想到了什么,脸红了,

轻轻挣开了他的手,急忙转身跑了。

曾亮声见她腋下夹着课本,轻盈奔跑之时,姿态优美,不禁痴了。

***    ***    ***    ***

乡间的夜雾,初起时很轻很淡,于半月梳下的金光中袅袅升腾,如母亲浓睡

时发出的阵阵呼吸,那么温柔那么恬适,幽香缕缕,缠绵于路边挺立的水杉、白

杨、洋槐以及田畴深处的河阡陌之间。

曾亮声步履轻快,很快就穿过小巷回到家中。

家门虚掩,曾亮声一推便开了。母亲背对着门,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手中拿

着针线,正在做活。柔和的灯光下,舔湿了洁白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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