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是上等的野山参,足足有二指粗细,主根横纹紧密而深,须根清疏而长,坚韧的须上有明显的珍珠疙瘩,表皮呈黄白色,不算参须都有小半尺长,没个几百年断然长不成,的确是上上之品
沈家医馆内,吴掌柜亲自捧了装人参的匣子,有些心疼道,“不是我坑人,这种货色,一千六百两银子真不贵,如果运到杭州,都能翻番的卖,一千六,也就是你家,换了别人,我家公子就算是拿着刀bi我,我也不愿意。”
梓蓉知道他想卖个好,不过她心系沈娘子病情,现在巴不得立时飞到楼上去,实在没有周旋的功夫,“多谢掌柜了,连翘,还不快拿下去。”
吴掌柜见连翘伸手来接,忙合了盖子,把东西抱在怀里后退了一步,询问道,“这个,银子呢?”惠康药房概不赊账,这一千六百两银子的东西,他连个银子毛都没看见,自然不放心就这样交出去。
“吴掌柜稍后,下头人已经去准备了,”梓蓉客气道。
“哦,行,那我等会儿就是,”吴掌柜抱紧了匣子站着不动,显然不见银子是不打算撒手的。
梓蓉见状,给连翘使了个眼色,笑话,东西既然已经进了沈家大门,给不给还能由得了你?
连翘上前,伸手在吴掌柜肘弯处麻劲儿上拍了下,他立时不由哎呦一声懈了力道,怀中匣子直直向下坠,眼见就要落地,连翘抬腿勾住了往上一踢,匣子飞起,她脚尖轻点,折身跃起,轻轻松松就把匣子抱住了。
吴掌柜眼见东西离手,立时急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梓蓉依旧客气,“我娘病情实在是紧急,吴掌柜稍坐,我沈家绝不赖账,连翘‘招呼’好贵客,”说完接过匣子,转身就要走。
“这可不成,”吴掌柜抬脚就追,冷不防面前横出只纤纤手臂来,却是连翘拦住去路。
“快让开,你们这是明抢,还有没有王法?”吴掌柜大怒,指挥着自家带来的俩人就要动手,“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抢回来?”
那俩人应了声,奈何,还没迈开步子,五六个沈家的伙计便站了出来,团团的将人围了,也不吭声,意思很明显。
试试?
吴掌柜没料到沈家竟会这般行事,那叫一个恼火,他望向梓蓉,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掌柜,得罪了,”梓蓉步子一顿,略带了几分歉意道,“不瞒你说,一千六百两的银子,我沈家一时间拿不出来,所以,只能劳烦吴掌柜宽限些时日了。”
这话听在吴掌柜耳中就一个意思——现在没钱,以后有没有看心情。他登时就急了,多少账宽限宽限就没影了,这一千六百两的银子不是小数目,万一成了烂帐,东家能剥了他的皮!
但是现在,他瞅了眼周围的几个壮小伙,人家显然容不得自己拒绝,在别人地盘上,自己人手又不够,还能怎样?
眼见得梓蓉就要走远。
吴掌柜看了眼外头的茫茫大雨,又扫了眼围住自己的沈家众人,然后,深吸一口气,仰起脖子扯着嗓子就求救,“沈——唔,”家抢劫了。
先时声音高亢,紧接着就嘎然而止,跟被卡住了脖子的鸭子似的,却是萧满将他的嘴捂住了,“叫什么叫,吵着夫人,我捏死你!”
沈家慈善不假,可这做事情向来干净利索,绝对和懦弱不沾边儿,否则沈家母女在这并不太平的昆州城也立不住脚,早就被人吃的渣渣都不剩了,额,好吧,其实现在也没剩下多少了。
见吴掌柜还在挣扎,萧满加了几分力道,威胁道,“怎么,还想嚷嚷?”沈娘子收留了不少流放服役期满无处可去的人,萧满是其中之一,他原本是大户人家的护院,一身疙瘩肉,黑壮黑壮,夹着吴掌柜就像是夹着只小鸡崽子。以前自然也不是什么老实巴交的良民,只是吃过亏,沈娘子管束的又严,这才收敛了些,此番横起来,自然有一番威势。
吴掌柜却是老而弥坚,丝毫不惧,一张脸憋得通红,一边可着劲儿的挣扎一边瞪着带来的两个伙计,示意他们赶紧大声求救,那两个伙计可不傻,在人家的底盘上,自己人又少,真敢动手,那不是打架,是挨揍。
见俩伙计低着头,根本就不往自己这里看,吴掌柜挣扎的越发厉害,“唔唔~~”的叫个不休,战意依旧十足。
梓蓉有些头痛,她急着去看娘亲,实在是没空纠缠,可如果不管不问的真让他嚷嚷出去,家里立马就得‘热闹’起来,沈家现在经不起折腾。
见她为难,连翘摩拳擦掌,一脸的女土匪相,“小姐放心,我来收拾。”
梓蓉没给她机会,“萧满,把人绑了。”
吴掌柜一听,昏花老眼瞪起,恶狠狠的看着她,挣扎的越发厉害。
梓蓉没看他,接着吩咐道,“把外头的马车赶进来,如果再闹,就把马车烧掉,骡子宰了,惠康药房来问,就说??????”她低眉略一思索,这才看向吴掌柜,声音很是平静,却满是要挟味道,“就说人已经带着两千银票走了。”
吴掌柜一惊,当时就萎了,人就像脱了魂儿似得,软塌塌的站不住脚。为一千六百两银子,捏死三条人命,绝对是实惠买卖,吴掌柜算的清楚,如何能不惊?
“好嘞,小姐放心,”萧满回话的功夫,其他伙计已经递了绳子过来,他三下五除二,不过扎眼的功夫就把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吴掌柜带来的俩伙计吓得扑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