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一开,就是连着一天一宿,一直到了接下来的周日的后半夜才结束。
“啸春,还忙着呢?”冯培走到了罗啸春的办公室,轻松地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在罗啸春对面。冯培回头看了看,二部的这一层除了罗啸春直接管着的这六个senior级别的手下都趴在办公桌上睡觉以外,其他人全都回了家。
“哦,冯大哥。”罗啸春抬头看了一眼冯培,接着一边在电脑上查着资料,一边核对着表格,在记事贴上写着字,“你等我一下,还有一点就完事了。”
“这么用功啊?歇一会儿吧。”冯培把后背往椅子上一靠,几乎是半瘫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咱们是为了钱卖命的,又不是跟着暴君一起打鸡血的。”
“被美联储这么一折腾,外加渥太华的那帮混蛋们作大死,弄得咱们总公司净资产折损百分之4点几,这时候了,不打鸡血,还能怎么办呐?”罗啸春微皱着眉毛,食指在鼠标上敲了两下,又继续写着字:“原本合计着就是一个大企业收购中型民企的故事,结果没想到现在搞的居然这么复杂……事儿摊在桌子上了,必须得有人收拾啊。”
“呵呵,唉……说起来也真不好意思,从我们三部转到你们二部以后,我们的同事什么忙都没帮上。”
“无所谓,谁做不是做,”罗啸春笑了笑,“现在经济形势,你们管理营业的任务也不轻松。”
“嗨,都一样呗……”冯培无奈地点点头。
“呼……”罗啸春长吁一气,放下笔合上电脑屏幕,摘下了眼镜,揉了揉鼻梁处的睛明穴,“终于特么的完事儿了。对了,听说怎么着,之前你们三部有几个业务员跟灯具城的几个业主有点什么不愉快?怎么还闹得挺凶,都有进医院的……怎么回事?”
“别提了……队伍真心带不动啊。我们三部的成色,估计你这几天也都应该清楚了,本地二本三本和专科的学生,呵呵,还都是拔尖的呢,结果思维方式相当本土,不像你二部,除了海归就是研究生,要么就是在本地上大学的外国人。等到遇到灯具城那帮祖宗们,也真是见了鬼了……你是盛兴本地人,你应该知道,灯具城那边原来就是城乡结合部,一半工厂一半农田,跟他们打交道,我才明白什么叫‘民智未开’。我们去了,那些业主要么看我们就跟看仇人一样,总觉得我们是来跟他们抢盘子的;要么看我们就跟狼见了羊一样,明着说要从我们嘴里使劲儿给他们吐钱出来……你说说,这两拨人遇到一起,能怎样?可毕竟我们的员工都是年轻人,有一股子热血和凌人盛气,去哪弄得过之前都是锄地、拧钢筋的老乡们?……进了医院,也是他们活该。”
罗啸春想着冯培跟着自己说的话,只能干睁着眼睛看着他,有话在肚子里却没法说。
“走吧,不说了……到楼下去放松放松,楼下有个雪茄吧,其他的哥几个已经在那儿候着了。”冯培笑了笑说道。
罗啸春戴上了眼镜,站了起身。两人走进电梯,看到了几个下属在睡觉,罗啸春不忍心去打扰,只能跟冯培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办公区,关了灯。
“咱们大厦还有这地方?我都不知道?”罗啸春摁了按钮,两个人走进电梯。
“关于咱东北区和这座大厦,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冯培笑笑,“这个大厦在被gm买下来之前,属于前任常务副市长的,沈培东知道么?那老家伙真是会玩,在香港玩女模搞乱交,在澳门豪赌几百万,后来零几年国家亲自查他的时候,就把这个大厦的所有事情给怼出来了。原来的八楼到十三楼,有个私人高档会所——实际上就是沈培东名下的‘暗门子’,唉,黄毒横流,还有很多被逼良为娼、甚至是用致幻药品控制住当成性奴的女大学生和进城打工的农村女孩,而且你知道么?专门有几个房间当年被改成冷库了——专门放尸体的:那些个被过度性虐或者吸毒过量致死的女孩,死后的遗体就直接放在冷库里了,一个月往外运一次,到郊区就地埋了或者直接扔河里……听着都令人发指……当然,现在那儿改成美容院、餐厅和酒吧了。”
“听着确实让人心里发毛。不过就这么个地方,咱们公司还敢买下来?”罗啸春对那些玩的太极端的事情本来就很反感,一听之前还死过人,不仅心里不舒服,身上也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可能……可能高层不太在乎这点呗。都是吸人血、要人命的活。”
“嗯?”罗啸春听了冯培的话,不禁有些恍惚。
冯培苦笑着转过头看着罗啸春,“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做的,跟沈培东、贺远新还有陆海天他们没什么两样么?毒品通过幻觉让人上瘾、**行业用片刻的刺激和欢愉拖垮他人身体,我们这些玩金融证券的也是一样,通过把他人带进这个转轮里套牢,然后在摧毁他们的意志跟着我们走,我们也通过这种方式来盈利,喝那些客户的血来喂饱自己。”
“没想到你的想法还挺极端,”罗啸春没有辩驳,也没表达同意,只是模棱两可地说道:“无非就是养家糊口而已,用自己的努力创造财富,我一直认为虽然这称不上什么高尚的品格,但也不至于跟黄赌毒一样龌龊。”
“可我们就是在赌博,不是吗?”冯培戏谑地说着,脸上确实一脸的严肃和悲愤,他皱着眉头抿着嘴,认真地看着罗啸春:“……我手下的那几个业务员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