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抿了一口,道:“大嫂还不知道吧?秦世子在狩猎之时得了陛下的青眼,前几日已经启程往边关去了。”
“那真是太好了。”丁怜卿怀孕久在内院,消息来得自然没有燕清歌快,此时听她一提秦炎生的事,丁怜卿便想通了秦疏影如此行事的原因。
秦国公府如今的国公夫人并不是他们姐弟的生母,而是继室。
这位秦夫人进门后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但秦国公府世子和郡主的位置都被秦疏影姐弟给占了,同样是嫡出,秦夫人难保不会生出让自己儿子承爵的想法,是以这么多年秦疏影一直行事极其小心,在外人看来她性子粗糙得有些过分,但事实上却是一个叫人抓不住任何把柄的人。
这一切的假象都是为了在府里更好的生活下去,也为了不让秦夫人有任何发难的源头,这样才能稳住他们姐弟的地位。
而现在,秦炎生有了出息,得了皇令去边关,将来他就有了实打实的军功,这是任谁如何算计都动摇不了的东西。所以秦疏影才没有了掣肘,狠下心来要将这门婚事退掉。
反正这件事牵连的是秦国公府与陈家的名声,秦炎生远在边关,影响不了他。
燕清歌仔细回忆着上一世秦国公府的事情,那位秦世子的确去了边关,但不是这么早的时候,而是在三年后,所以上一世秦疏影早早就嫁到了陈家,而秦世子似乎在一场战事中丢了性命,最终还是便宜了秦夫人所出的二少爷。
这一世,秦国公府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
……
秦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颗坠入湖底的小石子,根本没有激起什么涟漪。
北疆的捷报频频传来,皇帝这些日子难得舒心了一回,谁知在腊月二十收到了鞑子朝廷下达的战书和北疆一个村落一百余口人被鞑子屠戮殆尽的消息。
崇武帝大怒,当即下令与鞑子开战,命镇北大将军燕准为元帅,率燕家军十五万师与荣亲王送去的十万增援,务必替无辜惨死的大夏子民驱逐鞑子,报仇雪恨。
这个消息意味着,这一仗不打赢,燕家人是不可能回京的了。
丁怜卿得了消息,悄悄抹了一回眼泪,但在燕清歌面前还是端出了长嫂该有的镇定,劝她不要担心。
燕清歌十分冷静,但说不担心都是假的。
只不过丁怜卿月份大了,随时都有可能生产,她不能表现出一丝的不安,给自己大嫂平添烦忧。
上一世大夏与鞑子正式开战,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情了。
其实崇武帝一直都想彻底解决北疆之困。但朝中文武两立,斗得不可开交,只要鞑子没有什么大动静,那些酸儒文臣从来都不会同意开战,再加上贪墨**,导致粮饷经常无法按时到达边关,燕家军就算有再大的本事,没有皇帝的命令,没有充足的粮草,也只能以守为攻,死死咬住北疆的每一寸土地,保证不让鞑子抢走一分一毫。
而这一世大约是有了新的兵书相助,燕家军如虎添翼,即便骑兵和武器比不上鞑子,却也能将鞑子打得步步倒退。
眼看就要进入深冬,鞑子没能抢到足够的粮食,被逼急了便做出那等屠村的恶事,这就给了朝廷开战的理由。
燕清歌仔细琢磨着,此时开战的话,形势倒比几年后要好许多。
第一,这两年大夏不会有什么天灾,赋税都能照常收上来,粮饷的供给会充足很多。若能在两年内解决鞑子之患,那么大夏在两年后,就能有更多的精力来应对水灾瘟疫,而不会像前世那般差点动摇了根本。
第二,眼下崇武帝登基不过七年,文武之争的本质其实是不同皇子的党派之争,先前的三皇子与五皇子一人笼络武将,一人笼络文臣,自然是搅得朝堂上乌烟瘴气,而五皇子倒台后,眼下只有三皇子瑞王独大,齐王还未得到重用,是以眼下文臣式微,对于战事进行的阻力就会减少一些。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夏王还醒着,有夏王在,神机营就会正常运作。相信很多人都会顾及神机营的手段而收敛几分。这就等于给北疆的战事提供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内政环境。
如此分析下来,北疆的战事必须在两年之内解决,否则大夏将会陷入十分困顿的局面之中。
燕清歌眸光沉沉,她派人将袁烈叫来。
“你往夏王府走一趟,就说我有要事要与王爷相商,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是,属下明白。”
月朗星稀,白日里下的雪停了之后,天空就变得澄澈起来,月光洒在院子里,衬得银装素裹的四处越发明亮起来。
燕清歌抱着暖手炉,接过红柚递来的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夏攸宁给她开的药再吃半个月便可以停了,这药兴许不止有解毒的功效,燕清歌这些日子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子似乎好了许多。经常冰凉的指尖渐渐有了温度,脸色也比先前瞧着精神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