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从宋氏的首饰匣子里取来的。
“这根翡翠簪子可是娘的嫁妆。”宋氏一面替方槿玉插上,一面回忆道:“还是你外祖母送给娘的,安阳的翡翠成色最好,早些年间就炙手可热,这几年过后,安阳的翡翠越来越少,如今倒是都见不到这样成色的了……”
宋氏莞尔。
铜镜里,方槿玉却一丝都笑不出来。
这根翡翠簪子,她及笄的时候娘都没拿出来,却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方槿玉笑不出来,让她从定州费尽心机赶回家中,就是因为爹爹见肖缝卿没有家室,想同肖家结亲,便不管她的颜面死活。
洛容远的父亲是定州知府,洛容远是西北驻军的左前卫副使,这样人家在爹爹心目中还比不上一个成州首富,肖家。
宁愿她嫁做商人妇。
宁愿她日后在方槿桐面前抬不起头。
呵呵,方槿玉轻哼。
这就是她的爹娘。
从小到大,爹爹就没有对她这么和颜悦色过,在肖缝卿面前,她也难得过了一把“掌上明珠”的瘾,却无非是待价而沽。
“你这是做什么?”知女莫若母,宋氏哪能看不出来她的脸色。
“我不喜欢肖缝卿。”方槿玉轻声道。
宋氏手中一滞,连忙环顾了四周,幸好没有旁人在。
宋氏心惊:“你胡诌什么!若是让你爹听见了……”
方槿玉转眸看她:“让爹听见怎么了?是会再打我一顿?还是又不去娘房中了?”
你,宋氏脸都气红了!
却又不好反驳。
方槿玉如何不清楚?
若不是因为要她接近肖缝卿的缘故,爹会天天留在娘房中,连惠姨娘的房门都不踏入了?
惠姨娘哭哭啼啼找爹,还让爹甩了一耳光,爹将惠姨娘禁了足。
从娘嫁到方家以来,从未如此扬眉吐气过。
自然处处向着爹,更要讨好爹。
谁会关心她日后会如何?
“玉儿,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宋氏咽下先前的语气,好言劝说。
“更是为了你们自己好。”方槿玉铁了心顶撞。
“你!”宋氏实在气急:“你就说些这种话让你爹听见好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方槿玉起身,径直往屋外去:“我去寻肖缝卿。”
分明是膈应人的话。
碧桃低头,咬了咬唇。
听宋氏在一旁恼羞成怒:“大了,不由娘了,怎么就不能想想娘的难处!”
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四方。
碧桃不作声。
***
东苑里,阿梧端水给方槿桐洗脸。
先前走得急,也没好好梳洗,眼下回了屋,正好打理。
阿梧递了手绢,又回外阁间点了香。
三小姐喜欢白玉兰花香,屋内的熏香都是白玉兰香味的。
白玉兰的香味很是清淡,平日里放在衣柜,可以得些清浅的白玉兰香味。晨间点一支熏香,这一日屋内便都依稀留着香味。
阿梧熄了火折子,院外粗使的小丫头进来,福了福身:“阿梧姐姐,方才见到思南小姐出去了。”
阿梧看了看屋内,方槿桐也听见了,正好出来。
这两日思南怪得很,她才从定州回来,也不见思南来缠着她。
二伯母明明说曲先生生病休息了,思南却还告诉她去曲先生那里上课。
“这丫头有古怪。”方槿桐朝阿梧道。
阿梧赞同点头。
“往哪边去了?”方槿桐问。
小丫头想了想,确定:“往北苑的方向。”
第53章 风波
思南去北苑做什么?
方槿桐犹是意外。
早前北苑是大伯父住的苑子, 后来大伯父搬去了定州, 北苑便空了下来。二哥虽然在家中常住, 却也是住在东苑的,北苑便一直没有人住,只留了人打扫。
清净是清净。
却也冷冷清清, 连她都少有去北苑, 思南那丫头去北苑做什么?
听粗使的丫鬟说,一连几日都往北苑去了。
“三小姐也别急, 奴婢看, 思南小姐本就不是爱闯祸的性子, 想必是图个清净, 去北苑看看书之类。”阿梧安慰她。
“若是真看书就好了。”她又不是头一次认识思南,平日里曲先生管得严, 如今曲先生病了, 她才不会老老实实去寻个清净地方温习功课。
若是放在往常,爹爹对思南也算严格,只是近日大理寺内风波不断,爹爹连家中都回不得,更别说留意思南了。
思南五岁就来了方家, 一直和方槿桐住在一处,方槿桐待她同亲生妹妹,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小姐, 留心。”到北苑门口了,阿梧提醒。北苑虽然有人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