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都之中的事情,赵灵吉也有所耳闻,只是地方官员,常年在外,消息闭塞,并不了解的那么清楚罢了。
“一路上,你也看到了吧?”夏正平背着双手,缓步踱到太子宫大门,“我大夏,何时中兴,恐怕难说啊?”
太子此言何意?难道太子要在巴州,谋划中兴之举?可那里临近不毛之地,群山环绕,交通不便,更有民众不服教化,不尊礼法,民风甚是彪悍,出门皆带刀,不像是正经大夏子民,倒像是南方野蛮子一般。
在那个地方谋划中兴,恐怕连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没有吧?
更何况,眼下最要紧的,似乎是想方设法的保住太子之位才对,难道太子殿下疯了,不想要这太子之位了?
张伯生连续皱眉,往常的太子绝不是这般,今儿个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或者说,自那日坠落御花园湖中,被救上来之后,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大变了一样。只是张伯生不知道,原本的太子的灵魂,早已死去,变成了秦明的。这一切的表现,都是秦明身前的样子。
赵灵吉听着夏正平的言语,便是沉默不语。当今天下,皇权衰落,朝纲不振,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去中兴。然而,这根本的原因,恐怕在于诸侯藩镇,割据地方吧?要不然,他们北上勤王,也不会把济州城变得萧索寂寥的模样。
要想中兴,治标治本,然而何其难也。
三人尽皆沉默,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夏正平方才开口:“灵吉大人,帮本殿下办一件事!”
“殿下乃是开府治政的太子,何须别人帮呢?”赵灵吉心中一惊,向来遵守礼法的太子,怎么今日之言,总感觉有那么不对劲,“您是太子,仅次于皇上,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不日之后,我便不再是太子了!”夏正平叹息了一声,“太傅,您也不用愁眉苦脸,本殿下自有打算。”
“殿下不必忧愁,但有所令,吾必从之!”赵灵吉闻言,面色大骇,赶紧跪倒在地,“做臣子的,若不能为殿下分忧,实在有罪啊!”
“无妨!”夏正平眉头舒展了一下,将赵灵吉从地上扶起来,“着你带话给巴州州牧,岁末年关之前,筹集二十万担粮草!他若是不听,你永昌郡不知能否筹集五万担粮草?”
“二十万担粮草?”赵灵吉和张伯生听着夏正平的话,面色陡然巨变,有些不可思议。
太子真的疯了?要巴州筹集这么多粮草干嘛?要知道,二十万担粮草,是巴州驻兵一个季度的用量啊。不仅仅是张伯生这么想,赵灵吉也是如此,二十万担粮草,这么个巨额数量,到底要被用来干嘛?
“我自有用法!”似乎看穿了两人的想法,夏正平摇了摇头,“二位就不要问了,本殿下自有分寸。”
听着夏正平这么说,赵灵吉方才冷静下来。他是看着太子殿下长大的,很是了解夏正平,知道他不会做拿不准的事情。因此,赵灵吉迅速点了点头,道:“殿下请放心,若是州牧大人不听,我永昌郡郡守赵灵吉,也会尽力筹集二十万担粮草!”
“还希望赵大人速速出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永昌!”夏正平神色严肃,望着灰暗的天空,“不日之后,我便抵达永昌!”
“明白了!”赵灵吉见夏正平神色严肃,便知道可能有事情要发生。但他终究只是一个郡守,是一个地方官,对此无权询问。
待得赵灵吉离去,张伯生眉头紧皱,夏正平似乎并不着急太子之位能否保住,便开口问道:“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难道……”
张伯生还想着继续说什么,却被夏正平打断了:“太傅,您随我来,我们到后堂密谈。只是,您不要太过于惊讶,相信本殿下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