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的后幕两侧鼠窜出八大卫兵,他们个个手举刀剑戟斧钺等冷兵器,将庄蹻紧紧围住,两个大个子卫兵分别抓住庄蹻的左右臂膀反转至背后,用手指粗的绳索紧紧捆绑。
“你们不能这样!”屈原再次从列队中站出来喝斥道,“庄将军本是楚王后裔,以守东土海疆为己任,何来起事毁国啊?他的起事,是为了逼迫大王保住国土,也给了强齐难堪。如果不是庄将军闹事,我诺大的东土能保得住吗?”
令尹子兰睥睨一眼屈原,上前对着顷襄王跪下陈述说:“大王明察,这屈老儿已经疯了,公开为叛将开脱罪责,更为出格的是,竟然将叛将庄蹻颂为有功之臣。谁都知道,与齐国对着干的是大王你啊,你从齐国回来继承君主,一直没有兑现划东地六城给齐的诺言,你才是对齐爽约的功臣啊,怎么能将庄蹻之功凌驾于大王之上呢?”
顷襄王听后突然“嗯”了一声道:“子兰的意思是说本王是背信弃义之徒?”
“不是不是,”子兰赶快解释说,“臣的意思是大王守住了国土。”
“是啊,子兰说的有道理。但屈老儿为叛臣歌功颂德、喊冤叫屈,这是对大王最大的不敬。大王,快下令吧,对庄蹻及其同党立斩不赦。”靳尚与子兰唱合道。
“立斩不赦——”列臣中讨好子兰和靳尚的大臣也大声附和道。
顷襄王看有这么多大臣附和杀蹻,心里免不了有些亢奋,把手一挥,正要发令,屈原一下冲到前面大声疾呼道:“大王,万万不可啊。”
顷襄王无力地放下手臂说:“屈老儿你烦不烦啊?你屡坏孤王的好事,孤王不杀你,是看在你与孤王出于同一血脉,并非你有多么英明伟大啊。”
“大王,庄蹻千里来拜,是真心臣服大王的实际行动,我们要倍加珍惜,不可因小人的馋言而伤害忠良。”屈原不顾一切地申辩道。
靳尚担心屈原这么一闹,改变顷襄王的主意,怒气冲天地一把拉下屈原,并威胁说:“你如果再为叛将申辩,大王是不会放过你的。大王,下决心,传旨令,灭叛臣,大楚兴。”
听靳尚这么一鼓噪,顷襄王热血沸腾,情性激动,再次挥臂道:“拉下去,斩日的!”
“王兄你不能这样。”突然从王的幕后钻出一美女,大声拦阻道。
顷襄王一看,板着脸说:“你来干什么?还像个公主样子吗?”
“景茵公主,你来的正好。快救救庄蹻庄将军,楚国不能没有他。”屈原上前低三下四地对景茵公主求道。
“三闾郎中说的对,楚国不能没有庄将军。”景茵公主转脸对顷襄王说,“王兄你想啊,今秦日益强大,对诸小国软硬兼施,欲拉拢他们,联合诸侯围攻我楚。大敌当前,王兄不思抗敌,却在宫里听信谗言,怀疑忠臣,错斩良将,这预示着楚国的不吉利啊。再说,庄将军是东地的首领,手下有几十万战将,若王兄杀了庄将军,难道不怕东地军起义报复吗?庄将军为国着想,带领东地兵拒敌于外,对大王从无猜疑,日夜兼程前来拜见大王,其忠诚之心可见。而王兄却听信小人唆使,国危之时,采纳佞臣之言,杀害忠良,叫天下将士和百姓情何以堪啊。”
“啊,景茵公主说话可要看对象哟。虽然庄蹻在王宫的时候,你们俩相好的事无人不知,但现在是决定国家大事,你个黄毛丫头插什么嘴啊?”靳尚跳出来对顷襄王道,“大王,公主是在往大王身上泼脏水,诬蔑大王任贤用能。大王万万不可听信妖言,快下令立斩庄蹻。”靳尚说完,又回头看了看景茵公主说,“你再不识相的话,小心老臣告发你。”
景茵公主讥讽道:“你个矮鬼丑八怪,竟然威胁本公主?”她突然转向对顷襄王说,“王兄明鉴,靳尚向来搬弄是非,唯恐王宫不乱。你若听信他言,楚国完矣。”
“大王,我有一个秘密,景茵公主最怕的秘密,大王想听吗?”靳尚被公主羞辱,内心十分激怒。
顷襄王觉得靳尚话中有料,好奇心顿起,鼓励道:“她最怕什么秘密?快曝料来,说给孤王听听。”
“靳尚小人,你是不想活了,你如果敢对大王说出不利于本公主的话,悲剧就要与你相伴了。”景茵公主警告说。
“你们不要再争了,没听大王说的话叫‘斩日的’。‘斩日的’就是斩的日子——还没定,‘斩’与‘日’相摞,就是个‘暂’字,就是暂时不斩。”宋玉看老师屈原屡次为庄蹻开脱罪责,在此想帮老师一把,以改变老师对自己的看法。
顷襄王听后,得意地微笑着:“嗯,孤王是这么说过。”
靳尚一听,发现宋玉又在选边站队,而且大王还认可他的说法,遂着急不堪,便斥责宋玉道:“你个小白脸知道什么?大王已下令斩庄蹻,你曲解王意,篡改王令,该当何罪?我楚王金口玉言,下的旨令怎么能随便改呢?再说啦,我还有秘密要告诉大王哩。”
“你有什么秘密?不就是想害忠良、乱王宫……”公主激愤地说。
顷襄王打断景茵公主的话,对靳尚说:“快说,不要听她的,有孤王给你撑腰,天塌不下来。”
靳尚怕景茵公主,但更怕大王。他吞吞吐吐地道:“大王,公主她……她私……通……”
啊,这还了得!堂堂王宫里的漂亮公主,当朝大王的妹妹,私通的事竟然被一个臣子揭发出来。
顷襄王一听,肥厚的脸上